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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门主 宗师门槛(1 / 2)

东帝江山 我是等闲 7674 字 2020-08-15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进入云城地界鸡冠山附近,迎面一队三四十人的所谓江湖豪杰从山脚转出,走马呼啸:“风火殿借路,闪道,闪道——”

前头有一队十几个人四辆马车的商队,路上不乏牵着骡马、扛着锄头的农人,还有过路的行旅,那群人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闪避,却因道路狭窄避之不及,只见有人惊呼,有人跌倒,有人掉了货物,还有人被挤到水沟里落了一身泥水。

那群人却看都不看,打马而过,烟尘漫天。

离得近了,只见头前黄骠马上一名宽肩阔背的虬髯大汉,背后九环刀露出半截刀身,铁环哗啷哗啷,扰得人心烦意乱。

齐瑞停下马,方一抬手,却被人扣住,听他轻道:“别惹事。”

“你这是干嘛?”齐瑞好笑道:“我扶下帽子也不行了?”

正说着,那群人马快声疾瞬息而至,滚滚烟尘劈头盖脸,齐瑞一手提缰,一手被抓着,来不及举袖遮挡被呛了一下,太脏了,咳,咳。

叶荐清忙撒手,挥袖帮他扫开烟尘,却有更多的烟尘扑将过来,夹杂着石子和土块。

“还不闪开!”有人厉喝,举起长鞭冲着二人兜头而下。

“找死!”叶荐清反掌挥出。

呼——,烟尘倒卷,举鞭之人连人带马被掌风刮了出去,撞翻旁边两人,后面人的紧急勒马,却哪里勒得住,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嘶声震天。

“咳咳,”这回烟尘更大了,齐瑞一边挥袖,一边斥道:“咱能消停会儿,别惹事不?”终于把这句还给他,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前方的人反应过来,调转马头,一褐袍浓眉青年拔剑怒指,还未开口却被背着九环刀的虬髯大汉拦住:“风火殿廖殿主座下青龙堂邱志宽,敢问二位因何伤我弟子?”

邱志宽,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似卫琨提过,风火殿的高手有他一号。

“青龙堂?”尘土还是挺大,齐瑞干脆摘下席帽当扇子扇着:“小小江湖门派也敢称龙,冲这个你风火殿被人端了就不冤。”

“你说什么?”

“小子不要命了?”

这会儿倒地的人也都起来了,三四十人呼啦啦把道路堵满,抽刀拔剑。

邱志宽打马上前,只见说话之人头戴玉制小冠,身穿玄青绣缎,祥云为饰,织锦为靴,虽骑马挎剑,大模大样,却华贵精致得不似武者。另一位布衣皂靴,头戴席帽,安坐马上低头掸着袖子上的尘土,一派从容。

邱志宽把戾气压了压,道:“年轻人口气不小,何不报上名来,让邱某看看有没有资格管我风火殿之事?”

齐瑞嗤笑:“风火殿算什么东西,谁稀得管?不过你等光天化日,纵马逞凶,还想挥鞭伤人,着实可恶,所有人等下马磕三个头,再拿一百两银子赔给惊扰的百姓,此事就算揭过。”

“小子大胆!”

“说什么浑话?”

此话一出,引来骂声一片,有个脾气暴躁的提刀就往前冲,却刚出队伍就翻身落马,重重摔在地上,随之落地的还有一颗小小的银裸子。这下群情激奋,喝骂声中,又有两人冲出,也是才出队伍就摔落马下,场中央的银裸子变成了三个。

齐瑞转头一笑:“终于知道你家为何那么穷了。”

“住手!”

一声断喝,前仆后继的帮众退了回去,邱志宽冲那方拱了拱手:“阁下好俊的暗器功夫。”

叶荐清正眼都没瞧他,径自下马往场中走了过去。

风火殿众人都攥紧手中兵刃,邱志宽的手也放到了背后的刀柄上,表情凝重。却见那人缓步走到场中,俯身将一枚银裸子拣起,吹了吹放进怀里,然后再去拣另一个,待到三颗都拣完,转身往回走去。

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方才就怒极的浓眉青年愤而请命:“堂主,让属下去教训他。”

邱堂主面沉似铁,微一点头。

“你给我站住!”浓眉青年从马上飞身而起,跃出丈余,足尖在地上一点,借俯冲之势长剑一挺,直刺那人后心。

这一剑煞是迅猛,眼见堪堪刺到,叶荐清向右踏出一步,一剑刺空,浓眉青年变招极快,反手斜撩,叶荐清再往前跨出一步,再次避开。

浓眉青年道了声:“有本事别躲。”一招流星赶月,直取其后颈,

叶荐清果然没躲,却反手一擎便将长剑捏在指间,任青年如何使劲也动弹不得。

风火殿众人大骇,青年在江湖也是有名的年轻高手,在场除了邱堂主外,其余人都有不如。不想一招就被人钳住兵刃,而那人还是背对他的。

叶荐清道:“本想让三招的,不要便罢。撤剑!”

与此同时,邱志宽急喝:“快退。”却已来不及,只听啪啪啪如爆竹般几声脆响,浓眉青年大叫一声,仰面跌了出去,精钢长剑一寸一寸散落脚下,只有剑柄还握在手中,虎口处鲜血迸出。

叶荐清安闲转身,将手中一寸剑尖扔在青年脚下:“让你撤剑为何不听?”

马嘶声起,队伍骚动,众人脸上都有了惧意。

当啷一声,青年手中的剑柄也掉落在地,他艰难起身,骇然问道:“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邱志宽更为心惊,让人将青年拉回,抱拳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方才是我等冒犯,邱某在此赔罪了。阁下如此武功,定非无名之辈,不知邱某可有荣幸得知阁下尊姓大名?”。

叶荐清道:“在下之名不足挂齿,邱堂主只需照我家公子说的,一百两银子,磕三个头,即可离开。”

邱志宽僵在当地,队伍又有些骚动,却震于那人匪夷所思的武功,无人敢骂。

“等一下,”齐瑞抖着缰绳道:“一百两是方才,这会儿可不行了,这些人功夫虽然稀松,也劳你出了手,五百两,最少也得这个数才行。”

叶荐清反问:“我出次手就值四百两?”

“这个……”齐瑞陪笑:“好像是少了些儿,不过看在跑江湖的不容易,你就当做回善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

邱志宽怒极:“阁下也不要不识抬举,你武功虽高,我风火殿也未必就怕。”

不识抬举?齐瑞颇觉好笑:“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些太抬举这些人了?”

“不错,”叶荐清点头:“当面向公子叩头,这些人还无此资格。”

“尔等休要侮辱人!”邱志宽回手抽出九环刀,提腕一震,九个铜环晃啷啷响:“风火殿青龙堂堂主邱志宽,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来者报上名来?”

这话色虽厉,内里却已怯了。他清楚这人武功奇高,自己决计不是对手,可惜骑虎难下。他也意识到对方似不愿意报出姓名,所以就在这上做文章。报了名打不打还能再说,不报名的话,刀下不斩无名之辈,也可以不打。

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齐瑞?赶了一天路怪累的,他可没耐心在这空耗,催促道:“你惹出的事儿,快点解决,再过一会儿天都黑了。”

“属下遵命。”叶荐清微一躬身,提步走到场中,冲邱志宽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一起来吧。”

“这是你自己找死!”邱志宽也不含糊,当先弃马,举刀劈出,后面三十来人也一起涌上。

平心而论,这些人武功都不弱,尤其邱志宽,力大刀沉,功力深厚,齐瑞自问自己不取巧的话也难赢他。这些人看着是一拥而上,步伐却丝毫不乱,有攻有守,进退转换极为默契,一般人就算武功高于他们,一上来也要措手不及。可惜他们遇到的并非一般人,且最不怕群攻。

烟尘滚滚之中,不断有人被扔出来,仅仅一袋烟的功夫,或者更短,地上就已躺倒一片,直到剩下最后一个。

邱志宽被一掌切在手腕,嘡啷啷,大刀落地,他僵立当场,面色惨白。

齐瑞亦感慨,全都是一招制敌,既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繁复招式,也没有你来我往险象环生的刺激景象,果然就如师傅所说,武功越高,动起手来越不好看。

一人对三十多人,空手对刀剑齐出,怎么觉得胜之不武的反而是他?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等,叫邱某磕头决计不行!”邱志宽恨声道,其余人也都大叫,表示宁死也不屈膝。

叶荐清看向齐瑞。

“那就杀呗,”齐瑞满不在乎道:“没听邱堂主说吗?你今日不杀了他就是没本事。”

凛然求死却带上个“等”字,此人果如卫琨所说,貌似粗豪却极为狡诈。

风火殿众人脸色都变了,一人指着齐瑞道:“你,你好狠毒!”

“啪”一颗石子打在他手腕上,这人“啊”地一声,垂下手臂。

叶荐清看了看形容委顿的虬髯大汉:“轻贱他人者,亦可被他人轻贱,汝复何言?”

邱志宽惨白着脸,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加上一些碎银,往前一送:“邱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二位,此为赔礼,望请笑纳。”

齐瑞看看那些银票,足有一千多两,微微一笑:“既是邱堂主的心意,就拿去分了吧。”

他这番话却是对另一边说的。

不远处,两辆马车倒在路边,货物散落一地,商队的人不敢过来捡拾,离得远远的观望,几位农人站得更远一些,听那位公子一说都有些诧异和迟疑。却有两位挎着刀的,似是路过的江湖客,过来笑嘻嘻道:“那就多谢邱堂主了。”又冲齐瑞抱拳:“多谢公子仗义。”

二人把银两拿过去,分给其他人,那些人忐忑接过,千恩万谢。

齐瑞不识,邱志宽却认得那两人也算风火殿的对头。

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就别在江湖上混了,他把心一横,跪了下去:“邱某死不足惜,还请公子放过这些弟子。”

风火殿众人大为感动,有的喊堂主,有的叫师傅,纷纷誓言同进退共生死。

“你等不听我的话了吗?退后!”邱志宽大喝,目光含着深意看过一众弟子,看到某人时稍停了一下:“邱某死后,尔等勿言为吾报仇。”说罢抬手拍向天灵盖。

“堂主——”几人抢步上前驾住他的手。

“师傅——”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青年从人群中冲出,跪到齐瑞马前:“在下代师傅向公子磕头,请公子高抬贵手,不要杀我师傅,此处三十三人,在下磕一百个头,公子大人大量,还请一并放过这些弟兄。”说罢一个头磕在地上,抬起时额头已然红了。

风火殿众人愣了愣,有人默然,有人激愤,有人叫他起来,有人骂他没骨气,也有人说大丈夫死则死尔,何所惧也……其中犹以浓眉青年最为激动。

单薄青年充耳不闻,只是一下一下不住叩头,不一会儿就有血从额头流了下来,混着黑黄的沙土淌到脸上。磕到三十个时,他的脸上已经全是血。

“停下!”浓眉青年叫道:“我不用你替。”挣开拉着他的人,也跪在地上,砰砰砰磕起头来。

又有几人道:“我也不用你替。”跪下磕头,一时之间只闻砰砰之声。

齐瑞看了看叶荐清,心道,算了,别脏了他的手。于是对看似痛心疾首的邱堂主道:“你这徒弟倒有几分孝心,看他的情面,今日放过你等,日后……”

话未说完,跪在马前满脸血污的青年却突然暴起,手臂一扬,一把铁砂子撒了过来。

齐瑞按住剑柄,脑子里却闪过同样的画面,禁卫副统领赵康高高跃起,一把铁砂子撒向手持长刀的大将,王璟!拔剑的手抖了一下。

“啊”,高高跃起的青年惨叫一声,狼狈摔在地上,一颗银裸子洞穿了他的手掌,鲜血流淌,撒出的铁砂子也被一顶飞旋的席帽尽数挡了下来。

枣红马被这变故惊得踏踏踏退几步,叶荐清抢上前拉住:“你没事吧?”

“没事。”齐瑞面色难看,将抽出的宝剑还鞘:“杀了这些人。”

发次慈悲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还勾得他想起那个人,心里十分窝火。

“不要——”倒地的青年大叫:“你答应了……磕了头即可放他们离开,岂能言而无信?”

齐瑞冷冷看着他:“言而无信?”

满脸血污的青年勉强撑起身子,惨然道:“方才举鞭子的是在下,出手暗算的也是在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在下愿以死谢罪,请公子信守诺言,放过大家。”

事实上,他一动手,那边就乱了,等他倒地,浓眉青年想冲过来,却被死死拉住,这时叫道:“胡说八道,你何时用过鞭子?”

邱志宽大喝一声:“闭嘴!”一掌将浓眉青年击昏。

这是默许了由弟子承担后果了,齐瑞冷笑,他就不信,那人暗算之事他不知,或许这本就是他授意。

“好吧,方才挥鞭之人,站出来自断一臂,你,”一指倒在地上的青年:“先前说愿以死谢罪,可别言而无信。至于邱堂主,授徒不严,御下不力,为祸乡里,鱼肉百姓,罚你自断经脉,其余人,磕完头的即可离开。”抬头看看太阳的方位:“给你等一炷香,时候一过,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皱了皱眉,不知不觉还是把朝堂上发号施令的习惯带了出来,对上位者而言,自己动手是十分没面子的事。若侍卫在此,自然惟命是从,可是清……

“清,你看呢?”他加了一句。

“谨遵钧命。”叶荐清躬身行礼,回过头,一指躲在人群之后的某人:“还不出列!”

众人此刻才看清席帽下的面容,如斯俊美,如斯年轻,这真的是方才闲庭信步般力挫几十江湖好手的绝顶高手?江湖中何曾有过这等人物?天下间又怎会有如此人物?

一时都呆怔,半晌,才有人顺着他所指看过去,一小个子青年隐在人群之后,面色发白,目光躲闪。

方才事发突然,有些人都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打了起来,这会儿醒过味来,指着他骂道:“好啊,原来是你闯的祸!”

众目睽睽无法抵赖,小个子青年大叫一声,手臂猛地挥向一旁粗粗的树干,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他拖着断手,面色惨白,挣扎着爬上一匹马,落荒而走。

地上,单薄青年挣扎着站起身,深鞠一躬:“望公子信守承诺。”

信守承诺,这是他第二次提了,齐瑞道:“自然。”

青年道:“多谢!”话音方落,一截剑刃插入胸口,正是方才浓眉青年掉落在地的断剑。

风火殿众人不由惊呼,脸上都有恻然之意,浓眉青年依然昏迷未醒。

那位年轻的绝顶高手看过来,俊面冷肃,迫人心弦,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被逼无奈,仰天疾呼:“先有宗师弟子,后有……”叫不出名字,他悲愤地顿了一下,张开双臂,痛声道:“天要亡我风火殿不成?”

山峦之间传来回声阵阵:宗师弟子……亡我风火殿不成……

宗师弟子……亡我风火殿不成……

就在此时,却听一个声音道:“邱堂主这话可把你们寥殿主置于何地啊?”

语气虽轻,却一样回声阵阵:可把你们寥殿主置于何地啊……

把你们寥殿主置于何地啊……

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人还离得远,等回声消音,说话的人已近在眼前。

来人没有骑马,身法却比骑马还要快,快却不急,甚至有一种飘洒自如之感,直到他轻轻松松站定在两丈之处,直到风火殿某位失声叫了句:“贝、贝叶书!”山脚处才转过五匹马,四名骑手衣衫猎猎,远远看来如展翅的鹰。

贝叶书目光掠过齐瑞,有些惊讶地一顿,含笑致意,然后才冲邱志宽抱拳:“邱堂主有礼了,不知哪位是宗师弟子?”

此人就是贝叶书?齐瑞仔细打量,如雷贯耳的清泉门主穿着一身青衣直裰,头戴淡青儒巾,腰垂绞丝单络,颌下五绺长髯,手持一柄湘妃竹折扇,除此之外再无饰物,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大气。看他鬓角乌发杂银丝,显然有些年纪了,面庞却极为光润。若非方才那手卓绝的轻身功夫,会以为是个儒雅的中年文士。

见到贝叶书,邱志宽心中一松,尴尬难堪还礼道:“居然是贝门主亲至,邱某荣幸之至。贝门主请看,那位的武功绝不次于传说中的宗师弟子。”

“哦?”贝叶书转头,看到邱志宽所指之人时闪过讶然之色,但他很快转眼,向齐瑞抱拳:“侑城码头,楼船威武,公子莫不是姓萧?而这位……”贝叶书脸上深情更加热切:“莫不是萧公子麾下,一言喝退宗师弟子的绝世高手?”

这次换邱志宽吃惊了:“贝门主是说,他是侑城码头的那个……”

呵呵,贝叶书笑道:“能在转眼间让邱兄你吃了大亏的,江湖中能有几人?恐怕寥殿主也未必能做到。”

邱志宽默然,心道,传说那位贵公子前呼后拥,极其贵重,谁能想到竟变换装束、轻车简从来在这偏僻之地。

“贝门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齐瑞笑道:“中秋节就在四天之后,据说那日清泉门将迎来一位贵宾,贝门主却在此时下山,莫非那位贵宾的分量还及不上一个宗师弟子的传言?”

这话一出,连同邱志宽在内,风火殿的人都有些纳闷。

贝叶书讶然问道:“公子不是江湖人吧?如何得知?”

齐瑞笑而不答,转头目视邱志宽:“一炷香可过了。”

说话的当口,清泉门五匹马四个人终于赶到,竟然有三个都是熟人,那位“表哥”、圆脸少年、摆阵时居中的高瘦青年。

竟真的遇见认识的人了。

除了这三人,还有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见他身材奇伟,面如冠玉,穿着一件银白素缎长袍,身后还背了一把细细的长剑,更显得卓然英俊,让人眼前一亮。

几人下马规规矩矩站在贝叶书身后。

邱堂主面色越发黯然,咬牙一鞠到地:“请贝门主救我。”

齐瑞暗自鄙夷,这人还不如他的弟子。

不过他倒是给贝叶书出了个难题,虽说暗地与风火殿有隙,但明面上毕竟是武林同道,风火殿堂主如此低姿态,贝叶书也不好说不救,于是上前虚扶一把,客气道:“邱堂主不必多礼,可是与这位公子发生了什么误会?”

说着含笑转头,目光却忽而一闪,脸上露出几分异色:“没想到萧公子也是位武林高手。”

齐瑞按下吃惊,笑道:“这话贝门主来说,不是寒碜人么?”

练武之人因为腰胯有力,行动间难免会带出一些不同,除非内力精深,达到专气致柔,才难以辨识,他的内力还达不到,所以当初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直到连师兄都能瞒过去才算罢。回京后看到几位皇兄都会两下子,便也做出好武的样子请了武师傅来教了几个把式以混淆视听。外人看来,他顶多像其他几位皇子那样,会骑马打猎和几下粗浅的招式,绝想不到高手之列。

糊弄了十几年都平安无事,没想到这次出门竟接连被人看了出来。

对了,连宗师弟子和清泉门主都认为自己武功不弱,他凭啥嫌弃说花拳绣腿?

无端被瞪了一眼,叶荐清有些莫名其妙。

贝叶书又看向据说武功堪比宗师弟子的年轻高手,这次近距离的打量,除再次吃惊于此人长相之外,也颇为困惑,看不出,怎会看不出?

他能看出那位萧公子会武,却看不出这位的深浅,好似平常人,又好似深不可测,贝叶书的神情越加郑重。

邱堂主却未注意这些,吃惊地道了声:“武林高手?”尽管齐瑞没承认,他却不会质疑贝叶书的眼力,吃了黄连一般苦涩道:“当真是有眼无珠……”

早知此人也是高手,他就不会示意弟子去用毒砂暗算了。本想此人中毒,自己就可以拿着解药换取机会,不想……

“唉!”他长叹一声:“都是在下的错……”

娓娓道来,一切都缘于风火殿侑城分舵发生的祸事,如何连日赶路去处理,如何惊扰了尊驾,如何闯的祸,如何动的手,如何败的阵……竟是将所有错处都揽了过去,话里话外极力捧高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