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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天下 江山在手(2 / 2)

东帝江山 我是等闲 6435 字 2020-08-15

说推拒不了,让他理解,说情非得已,不会去宠幸那些妇人,他估计会说,臣能理解,陛下临幸宫妃,理所当然,不必告知臣下。

忐忑是真忐忑,反悔却不会,为了永绝后患,只得艰苦一时。

杜琛深深一鞠:“陛下重情,却不会感情用事,臣深感欣慰。陛下放心,大将军通情达理,对陛下爱之弥深,不会计较的。”

爱之弥深,这句话让齐瑞心花怒放,极力压抑却还是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原来杜郎不仅是朕的知音,还是大将军的知音。”

杜琛连连摆手,笑道:“这臣可愧不敢当了,臣只是不曾忘记,昔日金殿之上,大将军抬手一挡的从容。”

还揶揄上了,齐瑞笑着点头,听他好听的声音继续道:“先帝三道金牌,语气一道比一道严厉,大将军也敢拒不领命。臣觉得,大将军这样的人,可供驱策,却不受轻侮。”

杜琛说到这儿算是点到为止了。可供驱策,却不受轻侮,就凭这句,他堪称荐清的知音了。

只是就连他也不知,先帝三道金牌诏令,荐清不是不想接,而是不能接。

家国危难,事可从权。

先帝三道金牌诏令,却换来座下大将弃枪断恩。

彼时,康王领兵对上李洛川和吴唯荣,连吃败仗,东昌魏达的铁骑又突破了莫怀远的防线,杀奔京师,战火在中原腹地肆虐,生灵涂炭,天下大乱,眼见江山不保,先帝一下子从小病变为病势沉沉。

虽说病中立储放权,但一天未传位,就不得不防。

那段日子,先帝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谁都知道他拖不了多久,这个时候更需加倍小心谨慎。

正说着话,有人来报,圣上醒了,让宣宁王殿下进宫。

“即刻去宣。”

在康王一派的阻挠下,影妃娘娘最终未能追封皇后,而王家贵妃被齐澜骂成那样,怎么可能再行封后?两家都铩羽而归,不过君王的恩宠始终不变,这些日子,先帝只要醒了,必宣宁王,可惜很多时候,等宁王赶到,他便又昏睡过去。

齐瑞换上朝服,稍加整理,力求完美演绎一个坚毅仁孝的储君,脚步匆匆且忧心忡忡地进入宫门,很快就会有人颂扬太子殿下如何勤于国事,如何为了陛下的病愁眉不展……

行到高处住了住脚,宁王殿下就到了。

前日一场大雪,巍峨的宫殿银装素裹。厚厚的雪堆满了屋顶、房檐、树木、亭台,时不时掉落一块半块,发出“咔咔”的声响,朔风吹过,细小的雪粒在空中飘洒。

宁王殿下拾阶而来,身披白狐尾镶边的翠云裘,行走间露出内里青衣翩然,端丽清绝的面容被飘飞的雪粒争相拂过,更添一份冷然。

居高临下正可欣赏这举世无双的美貌,以及那美丽的眸子看过来时露出的难以克制的厌恶。

宁王殿下对宿敌的厌恶远远大于憎恨,这实在是件有趣的事。于齐瑞,其实也一样,践踏这人的乐趣远远大于杀。

“见过太子殿下。”看到站在高阶上的新晋储君,一旁引路的宫人急忙行礼。

“免礼。”齐瑞摆手,含着一丝讽笑垂视默然不语的宁王殿下。

虽说圣上许他面君不跪拜,但见面打声招呼也属应当吧,如今身份有别,可没有再向他拱手的道理。

宁王腰背挺直,目光漠然掠过令他厌恶的人,冷着脸言于一旁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宫人:“公公且去回禀。”

那宫人偷眼向上看去,齐瑞微一点头,他这才道了声“是”,迅速跑进内殿。

齐瑞扬了扬手里的战报,笑道:“恐怕要劳烦三皇兄在此处稍待片刻了,小弟这里还有紧急军情要向父皇禀报。”

站报上“加急”的字样灼人二目,齐劭清冷的眸子也荡起一丝波澜,随即垂下眼,紧抿双唇,气息却莫名乱了一瞬。

齐瑞心中嗤笑,整衣冠踱步走进内殿。

仁慈的君父自然不忍让爱子在寒风中多等,一句全权处置以最快的速度打发了他,召宁王进殿。

全权处置,呵,此刻不让他全权处置可也得行!

如今京畿防卫全换了人,荐清从北向南剿灭叛军后留下五千军士驻扎在京郊,这才转头去追击东昌魏达。

这些军士听谁的号令大家心知肚明。层层防卫之下,康王、宁王、和王及其幸存的死忠党羽,没有他的许可,连宫门都进不来,京城就更加不可能出得去。

人为刀俎,先帝此时倒也明智,对六子诸多安排未曾置啄,倒像默许了一般,有几次他看着六子的眼神甚至还有了些许的欣赏,虽然很快便被更多难言的复杂滋味所淹没,却还是让齐瑞感慨了一番。

虽说如今阻拦也没用,但他若不管不顾横加指责,于自己的名声也不好,所以齐瑞承了这个情,不妨碍他临终多见见爱子,对其它要求也尽量满足。那段日子,他们父子倒真有了几分父慈子孝的意味。

齐瑞这边加紧布局,力求一切尽在掌握。

另一边战事果然如荐清所说,很快地结束了。

想当初,东昌对于南进中原可谓寄予厚望,派去了其最精锐的军队,以及包括名将魏达在内几十名能征善战的将领。又有西璜的出兵响应和齐澜叛军的里应外合,以为万无一失。

东昌之君顼傕甚至曾与西璜君王祝瑟做赌,看谁先擒了中州的皇帝。

却没料到叶荐清如此神威,整军队、杀于潜、攻城略地、势如破竹,不过半年就打得西璜祝瑟上书求和。

顼傕看不上祝瑟的窝囊,先发制人,派去顶尖刺客,阴谋置他于死地,不想还未等到叶荐清身殉的消息,却等来北项的骑兵。

顼傕没有想到,一贯胆小怕事、对他俯首帖耳、唯恐冒犯的北项王彭干居然敢派兵来犯。北项名将严中趁虚而入,打了东昌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顼傕缓过神来,急调兵马抵挡严中,却再一次被人钻了空子。过去受其奴役的北方游牧部落见有利可图,纷纷驱马南下,趁火打劫。

至此,一手点燃中原战火的东昌,也陷入战火之中。

如火如荼的战争也让其内部分化,随着东昌魏达身死,二十万精锐尽丧他乡,东昌顼氏王朝失去了它最大的依靠,剩下的只有众叛亲离、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其丞相霍弶。

霍丞相篡了位,第一件事便是向被称为“战神”的叶将军递上降书,愿为中州属国。

消息传来,举国欢腾,先帝闻听此消息,也极为高兴,竟起身下地,说了好一会儿话,还多吃了一碗粥。不想当夜病情恶化,没两日便驾崩了。

举国欢腾变为举国哀悼。

先帝的葬礼办得极其隆重,相比之下新君登基大典就节俭了许多,毕竟在丧期,又是大战之后,不宜彰显奢糜。

杜琛道:“可于日后再行封禅,以告太平。”

齐瑞向来不看重形式,对这样的安排更为满意。

不论如何节俭,出震继离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会少。

黄道吉时,旭日东升,映着龙楼凤阙焕然一新。盛大庄严的登基大典有条不紊,换下一身白麻孝服,穿上尊贵的金黄衮袍,肃穆悠远的钟鼓声中,出宫门,登高台,虔诚祷告天地。踏过鲜红的地毯,一步一步登上高高的御座,龙椅宽大,雕满威武龙腾,外饰金漆,内镶宝石,这象征至高无上的椅子,奢华有余却舒适不足。新帝端然稳坐,听内侍尖细而宏亮的嗓音宣读即位诏书,双手接过传国玉玺,文武百官整齐划一地三拜九叩,同声朝贺,山呼万岁,声音还未消逝,又从殿外更热烈地响起,万岁之声直冲云霄,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绵延回荡,响彻寰宇。

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江山在手,唯我独尊。

随后诏令大赦天下,颁布鼓励农耕、减免徭役的法旨,尤为厚待从军兵卒。

大臣们再次跪倒高呼万岁,繁琐的登基大典终于顺顺利利地结束,齐瑞心中却有一丝遗憾。在人生最得意之际,面前未见心上之人。

其实,若抓紧些,完全可以赶的上,却因为某个原因没有回来。

“祸首尚未伏诛,无颜还朝面君。”在道贺的奏表最后,叶大将军如是说道。

这份执着啊,比当初带着伤痛去杀乌塔塔鲁更甚,齐瑞忍不住为澜掬一把同情之泪。对于在乎的人,他宽厚得让人难以想象,而对于憎恶的人,他的冷酷也同样让人心惊。

叶大将军,就是这样泾渭分明。

这些年来,澜一直对他很好,尊重谦和,而他对这位储君也礼敬有加,虽因王璟之事对其有几分猜疑,却终未确定。后见其凄清惨状,也有过不忍,曾道:“不欲立他,罢黜便是,何至践踏至此。”

出征之前,齐瑞曾问:“若你在战场上见到澜,可会手下留情?”

他凝目,冷声道:“为一己之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陷万千百姓于水火,其情可悯,其罪当诛!此去,誓杀此贼!”

当日荐清接了霍弶的降书,北项王彭干却有些不满,觉得冒险出兵,未得什么好处,竟悄悄地将逃入北项的齐澜和东昌顼氏余孽藏匿了起来。他以为大局方定,无人关注这些,却错估了叶将军的决心。

立誓要杀的人,焉能让其逃脱?

叶荐清始终关注着澜的动向,起初获知其所在,碍于友军情面,不想再动刀兵,前往索要,北项彭干却一味否认,这才勃然大怒,挥师入北项,将东昌顼氏一举歼灭,生擒齐澜。

这回无话可说,北项彭干不得不奉上无数厚礼来送走这尊杀神,叶荐清也没客气,狠狠敲了一把,拿来犒赏三军,让彭干深切体会得不偿失、追悔莫及的滋味。

不仅是彭干,祝瑟和霍弶也恨不得这位赶紧离开北地,分别送上厚礼,叶荐清道:“多谢君上,荐清代我朝陛下笑纳了。”

这次,才是真的战事结束,班师回朝。

比起去时的迅疾如风,回来却极其迟缓。

据说大军每到一处,百姓不畏严寒,提前两天就在沿途等待,各家各户都拿出最好的东西来犒赏他们心中的英雄。献歌献舞、杀猪宰羊、摆酒设宴、热烈喜庆得比过年更甚。官绅的厚意好拒,百姓的盛情难却,军纪严明如他也用了超过一倍的时间才抵达京畿。

抵达京师已是立春时节,京城一派热闹景象,街道两侧到处是摩肩接踵的人群,但凡能落脚的地方都站上了人。街面上站不下,很多人就涌出城去,据说,欢迎的人群一直排到了湮水,只为一睹战神将军的风采。

象等了一辈子那么久,终于看到寒风中猎猎招展的绛色帅旗,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漆黑大字——叶,大旗之下,蜿蜒的队伍威武雄壮,丝毫不受周围沸腾一般的呼喊声影响,近了,近了,白马银鞍英姿飒飒的身影陡然涨满眼帘,新帝的眼睛便再也看不到其他。

看着他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双手持辔端坐马上的身姿挺拔如松柏,苍劲而威仪。看着他挥手将队伍留在仪仗之外,姿态端庄地下马,只带了一众将领大步走到近前,恭敬行礼:“臣等叩见吾皇陛下。”

齐瑞等不及礼毕,快步上前,亲手扶起了他:“将军免礼。”

终于看清他的脸,瘦了些,昔日润泽的面庞也有了被风霜浸染的痕迹,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反而在无以伦比的俊美之上更添几分俨然冷肃。

不过,久别重逢呢,怎可如此冷肃?

趁着扶他起身,双手覆住交握行礼的手,手指挑逗地抚弄他手上被缰绳勒出的刻痕。

叶荐清怔一下,双手一握将这双手牢牢固定在掌心,顺势起身,改跪礼为躬礼,垂首道:“谢陛下隆恩。”

他的掌心温热坚定,握着另一双微凉颤抖的手,宽大衣袖掩住了四手紧扣的暧昧姿态,简单的一个动作,仿佛五百多个日子的别离不复存在,心中慰贴,眼神便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真好,既没有因为身份转变而疏远,也没有因为长久分离而陌生,更没有退缩和隔阂,所有的担心都不复存在,齐瑞只觉心中畅快无比。

天知道这些日子怀着怎样兴奋又忐忑的心情等待,渴望见他,却生怕完成了“予你江山”承诺的他,又退回坚硬的壳子。

这回心满意足,拉他侧身与自己并立,齐瑞提高声音,意气风发道:“众卿平身。”

将士凯旋,帝王亲往,百官跪迎,当场行献捷大礼,宣捷于众,告祭天地,同辇入城……

那次郊劳,以其最为隆重的仪式、最高规格礼遇,多年之后还被人津津乐道,其中最为人难以忘怀的就是叶将军献捷时展示出的丰厚战利品。

“你把北地三国的国库都搬空了不成?”一登上辂驾齐瑞就忍不住问道。

这场战争几乎耗光了朝廷所有的家底,到了连登基大典都不得不精打细算的地步,处处都要钱,高门大阀富得流油,朝廷却捉襟见肘,荐清一下带回这么多财富,真可谓雪中送炭,解了他燃眉之急。

“还未,”六马拉的玉辂足够宽大,叶荐清不肯与他分庭抗礼,依车壁而坐,双手置于膝上,腰杆笔直,目不斜视:“如果陛下不急着召臣回来,再呆上几个月应该差不多。”

“这可对不住了,耽误大将军攫夺他国财富。不过,”齐瑞眼波一转,笑道:“平日看你,除了打仗就是练武,其他一概不萦于怀,还以为不食人间烟火呢,却原来君子也会敛财。”且随便一敛就是可敌一国的财富。

“战争无外乎占领与攫夺,终日修罗场上打滚的人,怎配称君子?我的陛下,大可不必把臣看得太高,荐清原本就是俗人。”

我的陛下,他怎能说出如此庄重又亲昵的话语?心头象被一根羽毛搔过,刹那心痒难挨。

恰在此时,朔风吹动华盖上的流苏扑簌簌作响,前侧车角一条杏黄长幡居然穿过被风撩开的帐幔钻入车内,卷向俊美而端静的面庞,两人同时抬手,叶荐清两指夹住长幡,齐瑞攥住他的手指。

“清,”忍不住向后靠住他肩膀,压低声音:“想我吗?”

“想。”

说完,叶荐清若无其事地挣脱他的手,中指并食指潇洒一弹,杏黄长幡带着一道劲风倏地荡了开去,迎风招展,他的目光随之飘远。

玉辂鸣鸾,九旗扬斾,车驾次第,随扈数千,旌旃对对,甲仗森森,前后簇拥,隆重井然。数千人的浩大仪仗之外,还有无数民众伏拜于地,山呼万岁,伴着庄严的卤薄礼乐,回荡天地。

“还未恭喜陛下终于达成所愿。”坚毅的嘴角忽而染上一抹笑意,真切而欣慰看向新任帝王:“高兴吗?”

“高兴极了。”志得意满,也唯有这个词能形容齐瑞此刻的心情,“清——”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两个字:“多谢。”

方才敛财什么的都是玩笑,荐清说的很对,战争无外乎占领和攫取,东昌、西璜也是百年积淀,占领可并非简单的攻城略地,还要面临纷争不断,徒耗国力,这一点他与荐清看法一致,别说如今没有这实力,就算有了,也不主张穷兵黩武。

当下局势,既要迅速平息事态,又要让他们翻不了身,唯有攫取,看似蛮横却恰到好处的攫取。说白了,没钱还打什么仗?

予你江山,言犹在耳,如今才知,他想予的不仅是江山,而是一个稳固的江山。他的胸中装着天下大势,所作筹谋,比自己所想还要周全。

多谢只是空泛的两个字,尽管这两个字荐清也觉得没必要,但是赏赐还是让齐瑞发了愁。

升官?

作为军人,独一无二的大将军、三军统帅,他官阶之高权柄之大已经到了头。

封爵?

他出身叶家,士林公认的书香门第、高贵门庭,已无需爵位来装点。何况朝廷的爵位绝大多数都是虚的,比如向子湮,虽然先帝病重的时候赐了他王爵,却既无封地也无权柄,与做侯爷时没有实质的差别,而因其父出身太低,论起高贵,这样的王爷甚至比不上一些大家族的嫡子。而真正的列土封疆弊病重重,这次战乱之后齐瑞已不准备再开此例。

赏金?

叶大将军可是端了东昌顼氏一族,将其数代经营积累的财富都攫了回来,还有三国君主赔偿、赠送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他一点没留全都上交,装满了国库和帝王的私库,相比之下,朝廷能赐给他的不值一提。

为了给他赏赐的事,几个人吵吵了半天,吵得齐瑞头疼,无奈道:“行了,帝王的赏赐本就是给别人看的,爵位封号、钱财珍宝、良田食邑看着给吧,实的虚的无所谓,做做样子就行了。”

褒奖的旨意和丰厚的赏赐几乎写满了一条长卷,叶荐清坦然接旨谢恩。

这样的功劳都不受封赏的话,今后还有哪个臣子敢来讨赏?

他明白,所以收下了圣上特意为他重修的宅子以及对其父母的赏赐,其它的却不肯接受,只要求保留部分军功,日后再论。

也有人暗示是否将其军权收回,总不能这江山姓齐,军队却姓了叶。

还有人提醒陈家倒了之后,叶家已俨然士族领袖,叶家多秀士,文有叶五公子,武有叶大将军,一个家族把文武翘楚都占全了,是否太过?

齐瑞一概未加理会。

“清,再唤我一次。”担着腿躺在榻上,手指一下一下拨弄他散落的鬓发。

“唤什么?”叶荐清穿好外衫,开始掀开枕头、撩起被子翻找束发纶巾。

“我的陛下,我喜欢听你那样说。”可惜,只唤了那么一次就再也不说了。此后每当想到他当时的语气,都忍不住心痒难耐。

叶荐清的手顿了一下:“我何曾说过?”

装傻?齐瑞不介意提醒一次:“我的陛下,大可不必把臣看得太高,荐清原本就是俗人。”

叶荐清想了片刻,低柔的声音带着好笑道:“我的陛下,是否不小心藏了什么东西?”

平常他的声音清越中带着几分醇厚,就已经非常好听了,当他低声耳语,像是在胸膛转了一圈才吐出、带上几分沙哑的醇厚嗓音,更是撩人之极。

我的陛下……果然,这句夜间听来更为动人,又一次清晰地感觉到羽毛搔过、心痒难捱的滋味,齐瑞极力克制着,晃晃手里的束发纶巾:“去掉后面那句。”

“我的陛下,”叶荐清好脾气地笑道:“行了么?”

“勉勉强强,”这人怎么能将一句话说的这般撩人,让人一听便受不住,只想把他狠狠压倒,齐瑞压抑心潮澎湃道:“再亲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叶荐清俯身在他脸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啄:“好了么?”

“这也太敷衍了吧。”齐瑞恼怒地瞪他。

未作辩解,他的唇再次压了过来,不敷衍的结果就是多留了半个时辰。

那段时间荐清几乎百依百顺,除了不肯在宫中留宿,除了王氏一族随康王覆灭时,他用所有军功换了王璟一脉的性命和尊荣,除了曾为宁王殿下求了求情。

当然分歧也有,争执也有,但只要自己坚持的,他都会心甘情愿退让。如果在榻上也肯让一让的话,那就堪称完美了,齐瑞不无遗憾地想。

帝王之路,荆棘遍布,面前还有很多难题,重镇士族强权,边郡盗匪作乱,官员庸贪,民生多艰,灾祸连年……还有强大的南越虎视眈眈,哪一个都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是齐瑞相信,只要他心向自己,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包括更为恼人的皇权与军权,包括后宫与子嗣,包括有人急急渴渴地想让他续弦。m.23dushu.net稍后为你更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