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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危难 事可从权(2 / 2)

东帝江山 我是等闲 7062 字 2020-08-15

齐瑞一直知他温文之下的疯狂,却不知竟疯狂成这样,向来请神容易送神难,东昌西璜觊觎中原久矣,可不是为了他,外族铁骑一旦踏入,岂会那么容易就撤离?他这是要葬送齐家天下吗?就不怕背上千古骂名?

无君无父,原来是这么个无君无父!

突然想起去年盛夏,自己去往西南之前,澜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莫不是从那时就在筹谋了?

西南一战,内情如何不为人知,但是表面上,荐清私纵塔鲁获罪,王璟拥兵西北又接掌西南,太子已然失势,谁不以为康王即将取而代之?那时的澜已在重重监视之下,举步维艰,而他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就如齐瑞知道他笑容之下的偏执和疯狂,他也知六弟隐忍之下的心机和城府,曾经因为这份了解而配合默契,也因为这份了解,后来防备最甚。

怪不得当时他突然发声,就是想推自己去西南,自己走了,他才好放心布局。

齐瑞先前就知李洛川是他的人,也隐约知道军中还有他的心腹,却不知是吴唯荣。

李洛川无疑是有本事的,在荐清崛起之前,少壮将领中唯有王璟能压他一头,而吴唯荣与莫怀远一样,是追随先帝多年的老将军,所以先帝闻听才如此气急败坏。

这两人所在的位置也很微妙,梡州离东昌很近了,先帝把吴唯荣在那里,应该是为了襄助莫将军。固州远一些,与梡州之间隔了一个涂州和一条涂江。若吴唯荣不是澜的人,李洛川动弹不得,澜不会下一步死棋。若自己在,说不定真的能发现些端倪。

金殿之上,靖王殿下再一次因为与太子的亲近而受到申斥。

满朝文武都不敢劝,尽管大家深知靖王早已和太子背道而驰。

这些年靖王表面待太子恭敬,搂到手里的权力,却从不曾为太子所用,圣上帝王心术,深谙制衡之道,更不止一次借抬他以抑太子,岂会不清楚?

圣上借题发挥,是在发泄,也是在敲打,谁叫靖王竟然招揽到军中最神勇的将军,令圣上深感尾大不掉之虞。

君父教训儿臣,不管有理没理,都不容外臣置啄。齐瑞已让周坎传令己方,不管圣上如何严厉,一律不准求情。

先帝这些年一贯谁出头就打压谁,早已谙熟此道,又有康王一派添油加醋,愈加怒不可遏,一把奏章劈头盖脸砸过来,堪堪到他近前却被横空而出的一只手全部拦了下来。

“啪啪”几声轻响,奏章落地,嘈杂的金殿刹那一片死寂。

“陛下息怒,”叶将军的声音沉稳而冷静,他撩袍跪倒:“臣愿领兵平叛。”

先帝着实愣了一下,看着御前年轻的大将,表情复杂,良久道:“如此,甚好……”

“父皇,儿臣亦愿往。”齐瑞叩首奏道:“昔日亲近,皆因兄弟情义,当其悖逆,儿臣自与他绝情断义,今想陛下请战,不株此人,誓不还朝!”

说他与逆贼沆瀣一气,这罪名可不能担。

这个儿子,他以为最省心,不想竟是最不省心的一个,他……他怎会……

先帝咳嗽起来,内侍过去替他抚背顺气,半晌才道:“你没带过兵,就不必去了。”

“身为皇子,为家国效力,为父皇分忧,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儿臣不怕死,亦不惧行军之苦,请父皇恩准。”

说他藐视朕躬,植党营私,这个罪名也不小,必要表一表忠心,显示一下大公无私。

君父越是不让他去,他越是恳求,说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这番举动,自然有人附和,说靖王殿下如何一心为国,其心可鉴;如何忠心耿耿,堪为表率……

一旁,康王殿下戾气满脸,和王殿下眸光冷凝,宁王殿下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先帝带病理政,已经有些疲惫和不耐,可六子的话却让他找不到理由发作,勉强安抚两句,放出些权力,好声好气让这个他也看不透的六子留在朝堂替自己分忧。

齐瑞目的达到,自然从善如流,看了一眼康王,心中冷笑,想给他扣上与逆党同谋的帽子,没那么容易。

一直没开口的年轻内相杜琛忽道:“关于督战,臣倒觉得靖王殿下所言极是。”

先帝又咳嗽起来,面露不豫道:“朕意已决,杜卿何出此言?”若别人说这话,先帝大概就急了,对于喜爱的臣子,他还是比较宽和的。

杜琛深躬一礼,道:“圣上明鉴,叛军以先太子名义谋逆,有伤我国体,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有位殿下亲赴阵前将其拆穿,则有助提振军心。”

这句“先太子”说到了先帝的心坎上,出的主意更是能让他在天下人面前捡回面子。先帝想想,终于点头,可是让哪位殿下去呢?

几位皇子都表态:“儿臣愿往。”就连宁王殿下也不例外。

先帝颇为欣慰,却也着实犹豫,问于众臣。

几位皇子自幼受名师指导,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文治武功都有涉猎,尤其康王外家乃武勋之家,对军事最是精通,众臣大多推举于他,圣上应允。

冗长的朝会这才结束。走出金殿时,正是傍晚,夕阳西下,落霞满天,齐瑞看向相反的方向,把宿敌给他送过去,澜,应会感谢他吧。

是夜,荐清比平时来得晚了些,带着一身的郁气。

“怎么了?”齐瑞拉住他的手。

正是盛夏暑热之际,晚间天气也很潮热,他的手却冰凉。

叶荐清压了压怒意,才道:“我向陛下请战去西璜,他未曾同意。”

那也不用把自己气成这样吧?齐瑞笑道:“你想去打西璜,为何不来与我商议?这事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行。”

先帝恨不得马上抓住那个逆子,自然想让他去东北。其实齐瑞也不明白他为何想去西璜,东昌乃首恶,澜也在那里,不是该先把那边的气焰打下去?

叶荐清反手握住他的手:“战事你先不要介入,以免陛下生忌,我过两天就走了,你要当心,不可涉险,必要时露出武功也不要紧,若有事——”

齐瑞堵住他的嘴,本来见面就不容易,想安安生生地过一晚都不行,又说走,又说走,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极尽可能地缠绵,恨不能拆解入腹,恨不能永不分离,攀上高峰的瞬间迎来崩塌陷落般的欢愉,畅快淋漓,真恨不得死在这一刻。

“别走,清……”未曾死在这一刻,便不情愿放开。

纵然疲惫到极点,也不愿稍离,辗转求欢,最后,所有的力气只够轻轻碰一碰他汗湿的脸。然而,越是缠绵越是不舍,越是欢愉越是难过,不知不觉眼眶便湿了。

“别这样,”见他如此,叶荐清也有些不好受:“天快亮了,我先走,晚间再过来。”

可是,这一次他食言了。

日间边关传来急报,西北银城破,王辉将军战死。

西璜正是名将于潜领兵,他伤愈复出,矢志报仇,没有了王璟的西北军纵然有西南军襄助,也未能挡住那位当世英豪全力一击。

银城一破,西璜大军长驱直入,所向披靡。

战事紧急,一刻都不能等,叶荐清再次请命,圣上终于点头。

因为平叛的军队还未集结完毕,他动身前往西北战场时,随行的只有当初从西南带回的两千亲兵。

父皇居然连兵将都不派给他!这次换齐瑞气得手脚冰凉,却无可奈何。

权力,权力,他从未有过地渴望权力。

叶荐清这边刚走,马蹄荡起的烟尘还漂浮在眼底,边关又传来战报,东北陷落。

名将魏达挂帅,东昌大军压境,太子澜亲临,阵前一番蛊惑,被莫将军大义驳回,然而军心依然受了影响,初战不利,又逢吴唯荣领兵前来攻打,莫将军腹背受敌,苦苦支撑。

欲往东昌必过涂江,李洛川从固州发兵,跨涂江占涂州,并以涂江为隘,将附近州府援军挡在战圈之外。

这是要困死东北军啊,说起来,莫怀远的东北军才是先帝真正的嫡系军力,先帝急了,一面金牌调令派人追回叶将军,命他转赴东北,一面令康王殿下带着大批军队,开向涂州。

但是,将在外,君令也不能将其追回,追日神速,叶荐清昼夜不停赶路,先一步抵达西北战场,迅速整合西北、西南兵马,与于潜大军交战,一步一步将其逼回西璜。

西线终于稳住,东线却节节失利,危机重重,先帝再发金牌调令,依然未能让他动摇,一路追击,侵略如火,动如雷震,攻入西璜境内。

第三次金牌调令,他仍是不理,以伏兵困住西璜大军,亲手杀死于潜,然后放弃了“断虹”。

三道金牌调令竟换来弃枪断恩,先帝估计也是懵的。

后来齐瑞曾问,“当初你为何不惜违抗君令也要去打西璜?”

叶荐清解说道:“当初我要转而去了东北,西璜于潜必定会打进来,于潜乃智将,他绝不会带兵与东昌魏达汇合来打,而会避实就虚,从此处进军。”说着抬手在地图上一划:“这一段人烟稀少,田畴荒芜,城池散落,一无天堑可守,二无险要可据,三无可征之兵,他一旦进入,如何能挡?恐怕等不到我解了东北之围,西璜大军就已抵达京畿。”

齐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这一带因滕王作乱,多年割据,战事频仍,异常荒僻,却是东进京师的捷径。

叶荐清抬手又一划:“而这一侧,州府林立,城池密集,关防严谨,要隘众多,且我大军都在此处,兵多将广,就算有吴唯荣、李洛川加入,东昌魏达也没那么容易打过来。”

可是他差点就打过来了,吓得先帝险些弃城而逃,可惜虚弱的身体又不容他逃,只得重立储君,交了权柄。

当时也曾问:“你向父皇请战去西璜的时候,可曾说明这些?”

“怎会不说?”荐清叹道:“说得比这还详细,可他不信,他始终认为太子和东昌才是心腹大患,而西璜于潜王家的人就能应付。”

其实,先帝的想法也不难理解,估计绝大多数朝臣都是那样想的。

想王璟据守西北多年,西璜于潜非但未能见功,反而被叶荐清北上袭伤,差点没命,这样的人,谁能相信会那般厉害?

而东昌国力一直强于西璜,又是太子的后盾,这边不仅有东昌魏达,还有李洛川、吴唯荣等叛军,任谁看都觉得这边更急迫。

当时连齐瑞也这么认为,但是如果荐清说,他会信。

而先帝那时已不信他了,说不定还以为他故意避重就轻,或者有意陷康王于死地。

荐清那晚气得手脚冰凉,也不知先帝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说起来最伤人就是这不信啊,浴血奋战,几度生死,只换来一个不信。

如今知道他与父皇的恩怨,知道断虹的来历,齐瑞更能理解他的心寒。

家国危难,事可从权,莫怀远都这样说,可见当初先帝的指令会给那场战局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若荐清听了他的,放弃进攻西璜,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恐怕非但救不了东线的危急,反而被人家联合起来前后夹击,说不定江山就真的陷落在外族铁蹄之下了。

若荐清不是那么斩钉截铁、一气呵成地慑服了西璜,又如何能够说动一贯谨小慎微的北项王出兵?

在东昌西璜的夹缝下卑躬屈膝、战战兢兢多年的北项,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北项名将严中亲率骑兵,迅雷不及掩耳,突袭东昌。

北项加入战局,东昌后方堪忧。

叶荐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领兵断了东昌救兵的回路,对深入中原的东昌大军展开了更为凌厉的围剿。局势就此逆转,中州军心大振,东昌人心惶惶。

而在此之前,魏达、莫怀远、吴唯荣、李洛川、康王各领兵马,战圈层层叠叠,混战不休。还有些封疆大吏摇摆不定,豪门大阀暗自招兵,山贼土匪趁机为祸,局势反反复复,乱象丛生。

叶荐清从北到南一路剿杀,一路汇合,一路碾压,历时大半年,才将叛军悉数清剿。随即调回头去,马不停蹄,再伐东昌。

东昌大军望风披靡,东昌魏达领兵还未撤回国境就被他追上,重蹈了西璜于潜的覆辙,又一位名将陨落,可惜,以阴险暴虐闻名的魏达显然没有于潜的好运,死后,非但没有绝世神兵相陪,连尸骨都无人收殓,被恨极了他的军士拖着丢进万人坑,与其部下一起化为焦土。

这场战役将叶荐清的名声再次推高,达到世人仰望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军士群情振奋,民众欢欣鼓舞,而朝堂,关于他残暴不仁、屠杀战俘的非议却甚嚣尘上。

这些人不是康王一党,就是和王一派,从大战开始就在不停地构陷他。

荐清西线迎战,他们说他避重就轻、悖逆君上、狼子野心;

荐清转战东线,又说他放任外族肆虐、只顾扩充自家、鼓动下属陷害康王,其心可诛;

陷害康王,亏他们说得出,康王殿下自己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被齐澜算计陷入重围,荐清但凡救的晚些,那位自幼熟读兵书、精通战略的康王殿下,就被李洛川和吴唯荣给杀了。

据闻荐清不惜放弃追击李洛川和齐澜的机会,亲自救起康王殿下。

齐瑞闻听暗道可惜,周坎直皱眉:“叶将军为何去救康王?明知他是咱们的死对头。”

“为了西南旧部,为了——”齐瑞苦笑:“王璟将军。”

周坎默然。

与康王同时陷入重围的还有不少是荐清在西南的旧部。

当初他只带了两千亲兵离京,那些曾在西南跟随他围杀乌塔塔鲁、拿下扈赤王都的军士,都被编入了康王帐下,与招募的新军一起赶赴东线。

袍泽遇险,以荐清的个性无论如何都要去救的。而救康王,自然是看在王璟的面上。

不过康王殿下还是受了伤,臂上中了一箭,还在坠马时不幸摔断了腿,脸上也划了个大口子,损坏了英俊的面容。康王对此极为愤慨,非但没感谢救命之恩,反而欲向他问罪,却被荐清一句话给气昏了,伤情加重,无法再领兵,被担架运回京师。

相比出征时的意气风发,康王殿下的离去可谓凄凉悲惨。

乱局中谁握住兵谁就是赢家,他以为自己握住了,却没想到即便在他麾下,那些兵将心里认的也只有他家将军。

在西南时,齐瑞就发现军士们提起荐清,既不呼官称也不叫封号,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我家将军”,似乎这四个字比所有的官称和尊号更令他们感到荣耀。

当时听到这四个字,齐瑞还颇为艳羡。不过,康王殿下听到就不那么舒坦了。

他也曾试图换将,可那些军士极为抱团儿,局势危急,正是用人之际,王家子弟带领的新军如何比得上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为着他自个的小命,也不敢逼迫太甚。估计他打定主意徐徐图之,可还未有建树,人家将军就到了。

这边康王殿下的车驾还未出大营,那边军士就按耐不住兴奋,额手相庆,欢声震天,幸好当时康王殿下昏着,否则怕要吐血数升。

至于放任外族肆虐,更是欲加之罪,荐清若不去管叛军,不去救康王,自然能多杀外族敌寇。

而如今他将那些肆虐的外族敌寇杀了,居然又开始说他残暴不仁,坑杀战俘,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什么理都让他们占了,天下间岂有这等好事?

齐瑞淡然道:“诸位大人鄙视暴行,憎恨杀戮,慈悲为怀,仁义为念,不愧圣人门徒。当初敌寇来犯,何不请缨前往,以圣人之道,教化敌军,说不定能感动得他们退兵,让我百姓免于刀兵之苦,这才是功德无量。不过,如今也来得及,前方战火如荼,正需诸位相助,不知哪位愿往啊?”

自然无人愿往,他一拍桌子:“这些战俘哪一个不曾践踏我国土?哪一个不曾杀戮我百姓?为何我们的军士不能杀了他们?军士在前方艰苦作战,隆隆寒冬,朝廷连棉衣和粮草都筹不齐,不杀,这数万不肯归降的敌寇拿什么去供养?”

说得这些人无言以对,连连告罪。

晚了,齐瑞心道,军士的棉衣粮草,说不得要从这些人身上下手,抄个几家或许就够了,不够也没关系,再抄便是,务要保证作战所需。趁此机会,正好可将康王、和王一派踢出朝堂。

那事之后,齐瑞收到卫祥亲自送来的密信,说不必再筹军备,战事快结束了,信的最后,突兀地写了两个字,多谢!

齐瑞讶然失笑,怎么突然跟他客气起来?这才刚抵东昌边境,战事就快结束了?莫非不想再打东昌了?不对啊,前次还说,不下东昌,誓不还朝。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寥寥几句,什么也不说清楚。

不过,关于战事,他说得向来不假,那么,那么他岂不是快回来了?

这是实在是个好消息。

他走时正值夏末,秋去冬来,又冬来,思念已经像绕树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爬了满身、满心、满脑,甚至满眼,日间忙碌还好些,夜里却难熬了。因为他,齐瑞已习惯摒弃所有光亮,漆黑一片中,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什么都是他。

最难熬就是刚离开那段日子,睡梦里一遍一遍重演他从高处掉落,被乌塔塔鲁一箭贯穿肩头,铿然倒地的场景。

周坎奇道:“殿下前一阵子天天眉开眼笑,喜不自胜,怎么这会儿蔫成这样?莫不是那位怕看的走了,把殿下的魂儿也给勾去了?”

这玩笑开得,真是一语中的。齐瑞唉声叹气道:“可不是嘛,你家殿下想他想得吃不下睡不着的,这可怎办?”心道,这事可算告诉你了,他日别再怨我隐瞒。

周坎哈哈大笑:“走,到我府上,给殿下看个好东西。”

周坎向来精细,不知为何在此事上如此迟钝。或许因为荐清虽然明确站了队,却从不曾融入这边的圈子。他与周坎说起时,也常常提醒别去与叶将军攀扯交情,尽量少依靠他,哪件事千万别让他知道之类,弄不好周坎还以为自己对他怀有戒心。

“什么好东西?”

“去了不就知道。”周坎笑嘻嘻地卖关子。

那时康王刚刚领兵出征,局势不象后来那么紧,周坎还有心情鼓捣点新奇玩意儿,后来东昌魏达连连取胜,两道金牌荐清拒不受命,他们在朝堂的压力骤大,唯有打起全部精神应对,也就无暇再去顾及别的。

战事快结束了,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齐瑞兴奋得不能自己。

周坎进来时惊讶地看看突然之间容光焕发的殿下:“殿下看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确实有好消息,今晨战报,荐清已攻下东昌边寨,吴唯荣被莫将军击杀。”

当初叛军大部被清剿,吴唯荣和李洛川见势不好分别逃窜,吴唯荣向西,李洛川却护着澜向北逃走。

当日荐清清剿叛军,莫将军便领兵顶住东昌魏达,等荐清接手对战东昌魏达,莫将军便分兵去追击残余的梡州叛军,这师徒二人时机把握分毫不差,配合当真默契。莫怀远似乎也甘愿作为从属,让弟子来掌控全局。

过去王璟麾下的西北军在随荐清大败西璜于潜后,也心服口服,除了王氏嫡系还有些别样滋味外,大部分军士都自愿唯他马首是瞻。莫怀远这一让,满朝兵马几乎尽在他手。

随着战局越来越明朗,叶荐清名气之大,声望之隆,已经让很多人开始担心。连周坎也隐晦地提到:“等叶将军拿下东昌,得胜归来,要如何封赏才行啊?”

齐瑞笑道:“你想太多了吧。”

此刻该考虑的是如何稳稳当当把这江山拿到手里。m.23dushu.net稍后为你更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