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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危难 事可从权(1 / 2)

东帝江山 我是等闲 7062 字 2020-08-15

“你放弃断虹,莫将军可说了什么?”枪在人在,枪毁人亡,这个誓言他必定记在心里。

“恩师道,家国危难,事可从权。”

嗯,这老朽还算明理,而自以为是的先帝啊,可知自己错失了什么?

绝对的力量能够打破权力的藩篱,荐清并非一开始就一门心思想去打破。按理对于他来说,先帝的起点比任何人都高。

曾经远远望去就顿生敬慕,曾经为了搏得他的关注而全力以赴。

校场之上,14岁的少年曾怀着怎样热血与激情,准备为了他的君王跃马挥枪。

少年英俊,辉耀日月;神兵锋锐,力断长虹;银鞍白马,飒沓如风……

十几年以后的今日,当齐瑞在脑中想象那一刻的场景,仍忍不住心驰神摇,遗憾未能早回京几个月,见到那时的他。

可惜起点即是顶峰,那一瞬成为再也无法逾越的高山,自此之后,他的心情陡然向下,悔恨、憋闷、失望、怨憎、痛心、屈辱,一直到最后的无动于衷。

神医说他拿得起放得下,齐瑞深以为然,从未见过如他一般干脆的拿起和放下。拿起的时候掏心掏肺,恨不得倾其所有,放下的时候却冷面冷心,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若先帝在天有灵,不晓得会不会追悔莫及?

其实这恰是自己该庆幸的,既心疼于他的遭遇,又庆幸于正因这遭遇才给了自己靠近的机会。

怀着这份心疼与庆幸,齐瑞拉着他的手温言劝慰:“如今断虹也回来了,无损无伤,你也不算违誓,就别在意啦。”

以荐清的重诺守信,放弃时的痛怕不啻于壮士断腕。若他知,早就想办法把断虹要回来了,何须等这许久?

忽觉脑中有什么松动了,细微光芒一掠而过,不及抓住,就听荐清道:“我没那么迂腐。”

你还不够迂腐?齐瑞忍笑,极其认真地道:“那是自然,我的大将军从来都不迂腐,尤其是在……”榻上,那叫一个风情万种、活色生香。有心打趣,突然想起榻上之臣,又生生忍住。心中暗恨,莫非此类玩笑今后便开不得了?

听出他口中的揶揄,叶荐清抬眼:“尤其什么?”

齐瑞眼波一转,笑道:“尤其是在大事上,那真是大义凛然、大公无私、大气磅礴,一点都不迂腐。”幸好,他没真的愚到枪在人在。

叶荐清失笑,起身道:“休息会儿吧。”抬手放下床帐。

齐瑞想起刚在一起时,每每打趣,他都挺惊讶,后来习惯了,就是这样大大方方一笑,也不计较,那般宽厚温存,一径宠着顺着捧着,让他几乎忘了他的冷硬。

“你去哪儿?”

“考校明殊的进境,一会儿就回。”

说赋闲在家,看起来也挺忙的嘛。据府中暗线回禀,练武就占去了他大半光景,还要授徒教子、看书写字、著书立说,给父母或友人回信,时不时的被管家诳去做工,偶尔接待些不请自来的访客。

外头日头渐高,天气晴好,叶荐清没关窗,只轻轻带上房门,却并非去考教弟子进境,而是直接去了太医院。

清风徐徐,吹动青灰色细纱帐幔,齐瑞双手交叠枕于脑下,驾起一条腿,微微阖目,把方才的交谈回想一遍。

那少年因何将断虹送了回来?荐清似乎忘了回答这个问题。前脚一出城,后脚枪就送到,莫非是准备好的?可看他的愤恨劲儿,可不像专门来送枪来的。

荐清是一时忘了,还是不想回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突然想起方才脑中未曾抓住的灵光,誓言,对了,枪在人在,枪毁人亡,这个誓言太毒了,简直不把他当人看。

战场上兵器损伤是常事,哪怕绝世神兵,也不能保证丝毫不损,难道枪损了,他就得去死?世人重誓,常道:誓不可轻,誓不可违,轻誓天必遣,违誓天必诛。

若自己早知有这样的誓言,必先杀了逼他立誓之人,再想办法把那枪毫发无损地夺回来。

观莫怀远对他还算有几分师徒情谊,他对那少年隐瞒不报,是否也因后悔让他立这誓言,想用什么交换把枪要回来?或许更早,就有人在布局想换回此枪,荐清说那少年办丁籍参加武科是“恰逢其时,顺势而为”,恰逢其时,顺势而为的仅仅是那少年吗?

除了莫怀远,还有人谁知道那誓言?向子湮可知?

先帝呢?也或许这本就是先帝的授意。

若是,只能说先帝太不了解座下大将了,被人胁迫所立之誓,他以为荐清会在意?

其实在说出“时势难合凌霜骨”之时,荐清已经不在意先帝了,当他不再被皇权牵着走,皇权反而要看他的脸色。

说起来那次郊游的“意外”事件未能得到应有的关注,最大的原因也是他。

当时,在场的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叶将军瞬间爆发的强大破坏力吓住,等反应过来是有人欲对靖王不利时,又被他出乎意料的举动惊住,哪里还有心思关注事件本身?

返程之际,众臣恭送圣上起驾,叶将军出乎意料未曾随侍,反而牵马来到靖王殿下面前,道:“末将送殿下回府。”

“有劳将军。”

齐瑞扶着他的手登上车舆,感觉众目睽睽几乎穿透厢篷。

“你无需如此。”

等马车走出一段路,隔着车窗帘布他低声道。

情急救人用力过猛,还好说,可这一路护送就不好圆了。连圣上都要恩威并施地哄着,对各方势力从来不假辞色的军中名将,自愿去做一个皇子的护卫,几乎就等同于站队,而这并不符合自己的初衷。

叶荐清却不这样想,他觉得靖王就因为太低调,才有人敢如此欺上门来。一想到那壶热水浇上去,虽不致命,却必会痛苦难当,就更觉愤怒。

这都是些什么手段?小人行径,殊为可恨!

“明日,叶家家主会去拜见殿下。”

齐瑞一惊,这是要大张旗鼓地亮明态度了。

就像周坎说的,他家是旁支,叶朝宗代表不了叶家,他也曾通过周家几番争取,那位叶家家主都未曾表态,原来是在等着荐清。

圣驾回宫,前呼后拥,却都比不上靖王殿下招眼。只因叶将军一路不离左右,及至府门,又亲手将其扶下车架才躬身告退。

被他如此对待,再面对旁人,连齐瑞都觉得自己陡然矜贵起来。

没多久,这件事就传遍京师,都感叹靖王殿下因祸得福,得了叶将军的青眼。

齐瑞嗤笑,看看,一介皇子堂堂殿下也要他的青眼才行,可见那些人嘴上骂他,心里却不知不觉把他捧至高不可攀的位置。

也有那明眼人看出恐怕并非如此,叶将军必是在西南时就已站队。想想也对,据说叶将军在西南为救靖王殿下才受了重伤,救命之恩呢,殿下怎能不感激?而靖王殿下也够舍得,肯放下身段为臣属吮毒疗伤,也难怪叶将军愿意投靠。

哎呀呀,当初怎没想到呢?

“殿下,这是真的?叶将军他……”

“哈哈哈哈,这可太好了,太好了……”

幕僚们更是震惊激动到近乎癫狂了,连最有涵养的太傅都未能幸免,直呼:“天命所归,果然天命所归……”

齐瑞不禁好笑,太傅老大人原来还是个会算命的,私下把宋杨叫到一边:“杜琛怎说?”

“杜郎君道,恭喜殿下,大势所趋。”

“你呢,你怎看?”

这些日子与他接触多了,深觉此人的才学不在那些久负盛名的世家子弟之下,且比那些人头脑更加活络。

宋杨也有些兴奋:“下官以为杜郎所言甚是,比之康王和王,殿下的势力多在暗,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稍有差池,可最大限度保全,但也因如此,在民间和士族那里就缺了些名望,也缺了些让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势’,叶将军这一表态,正应了大势所趋,众望所归。不过——”他口风一转:“也需当心成为众矢之的。”

“说得好,好!”齐瑞抚掌而笑,起身打断众人,道:“叶将军归附,好处很大,弊端却也不少,望诸君在此处细思。”

能到这里的都可信赖,比起直接下令,齐瑞更喜欢引导他们去说。

靖王殿下性子比较随意,府里头规矩没那么多,他们在这儿都挺自在,也愿意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有时还能互相启发,碰撞出更好的观点。殿下也爱听,有时看谁没说痛快,还会把他留下来再问问。故而幕僚们都很喜欢聚在一起议事的时刻。

不过今日周郎君明显心不在焉,等到众人都告辞离开,齐瑞问道:“周郎莫非在怪我?”

周坎抬眼看他,神色莫名,欲言又止,最后叹道:“殿下瞒得人好苦啊。”

怪不得让他回京上奏时只准夸王璟,不得在圣上面前说叶荐清一句好话,原来那时就在铺垫,也或许更早……

那番因祸得福的论调骗骗无知大众还行,连明眼人都瞒不过,何况周坎。齐瑞解释道:“并非有意相瞒,不过叶将军回来先要领罪,那时不适宜公开。”

“这倒是,”周坎认同,却还是有些不满:“那也不用连我都瞒吧,害得我……”

吃了闭门羹,还说了人家不少坏话。齐瑞笑道:“叶将军不欲人知,我也需尊重他。”

想想那位的性情,周坎别扭一会儿,也想开了:“怪不得殿下这几个月都春风得意,原来真是得了宝。我还奇怪,以那位的秉性,不该靠近任何一位殿下才对,怎么就坐到咱们这边了,原来是给主上解围来了,草色若无碧落心,哈哈哈,深藏不露,高手寂寞,哈哈哈……”

这家伙,转眼就来奚落人,齐瑞微微一笑:“那也比不上周郎舍身救主。”

此话一出,肆行无忌的周郎君也有些经受不住,面有赧色。

“你说你呀,”齐瑞拍拍他的脸道:“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往上凑,下回再有这种事,给我有多远走多远,听到没?”

说完突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以后,别人打斗时,你离远些行不行?”溧州山谷,荐清也曾这样说过,当时听着挺窝心,此刻一想,莫不是在他眼里自己也跟手无缚鸡之力差不多?

这……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殿下放心,只要那位在,我肯定有多远走多远,叶家多秀士,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也太……太……”周郎君都咋舌,可见当时的状况多么惊人。

玩笑开过,说到正事,齐瑞特意叮嘱:“周坎,咱们可借着他蓄势增力,积攒名望,关键时候却不能太指望他。”

毕竟他身上背负太多,“山一般的恩情”,恐怕没那么好脱身。

周坎一惊:“这是为何?我看叶将军性子虽各色了些,却非反复之人。”

“他有他的不得已,别多问了,咱们还继续咱们的,下面……”

若无此事,其实,是准备把他作为最后的凭仗。趁着如今康王、和王闹得正凶,正可将宁王殿下拉出来分散下注意,自己呢,也可见缝插针捞些好处。

所以之前让周坎做了些小动作,在京城散布江湖美人谱。

美人谱是现成的,不过京城是江湖势力最薄弱的地方,不怎么盛行,且里面居然未曾收入一位当年最有名的美人。

走马江湖观月影,蔷薇宿处记流霜,据说这位美人原本的名字叫月影流霜,最爱蔷薇,自称蔷薇馆主,不知为何成了影妃娘娘以后就不爱了。

令出蔷薇馆,觳觫西夷山,江湖美人谱中少了这最美最强的一位,还算什么美人谱?这位美人确实很强,据说就连师傅都曾不小心吃过她的亏。

在齐瑞看来,这位前魔教教主最厉害之处不在她的美貌和强大,而在于她神奇的际遇,毁了基业,失了武功,遍地仇家,人人喊打,还能摇身一变,成为天下至尊最宠爱的女人。进了后宫,没有家族后台的她,竟也混得风生水起,力压众多名门淑女,还生下儿子,可见是个有本事的。

齐瑞是怎么把这位美人和宫里的影妃娘娘联系到一起的呢?这还要感谢太子殿下,当初爆出和影妃娘娘关系诡异的那名侍卫被证实和江湖上有些关联,齐瑞又拜托师兄去查,得知那人其实是和昔日的魔教有些关联。

是啊,早该想到的,那晚长亭送别荐清后刺杀他的黑衣蒙面人,手中拿的就是昔日魔教教主的随身兵刃——“孤月”神剑。或许更早,校场降旗事件,把自己推出去的人一直找不到,只因当时他身边的人都不具备那样的功夫,若是宁王殿下会武……

萧长天的高足,呵,或许这位三哥从一开始就知晓他的师承,故而一直敌意满满。

周坎动作极快,没几天,新的江湖美人谱在京城传播开来,又很快就被人打压,那手法很有些气急败坏。

齐瑞有些期待,想看看宁王殿下有没有长进些,能否来把漂亮的,让他看看昔日叱咤风云的魔教风采。

猜到是他自己搞的鬼,不奇怪,一句卑鄙无耻,也算出口恶气,可这一壶开水,算什么?

作为警告,让他收手?

有些事别人不知,可彼此心知肚明,相互之间的厌恶已经到了难以容忍的地步,谁有机会都不会放过。

逼他显露武功,让君父生疑?

也不想想,父皇还能因这点疑心就杀了他?这种情形,唯有一击必杀才能永绝后患。玩儿这种小把戏,惹急了他,把那位影妃娘娘的身份公诸于世,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君王就算再想偏帮,也架不住悠悠众口。

当然齐瑞不会如此,为了一个成不了气候的人招致君父的厌憎,得不偿失。况且这么好的挡箭牌,可不能轻易毁了。

也或许,这位宁王殿下很聪明,知道互有把柄,投鼠忌器,料他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公布,故而做这种造不成多大伤害的小动作以示小惩大诫?

岂不知,正合己意。应战就好,怕的是他躲起来不肯出头。

如今宁王的势力远不如自己,若想反击,只有依靠圣眷,可这世间事,不过利害二字,有利便有害,圣上的爱啊,从来都是把双刃剑,没有点手段是享用不起的。

“宁王殿下那里,停止一切行动。”

有了这次郊游,宁王殿下对他的厌恶会攀上另一个高峰,已无需再添枝加叶。

“把父皇打算追封影妃为后,并欲将其陵寝迁入帝陵的消息透露给康王。”

当然也会让杜琛尽力促成此事,他如今可是先帝身边第一得意的臣子。

“盯住和王,从士族入手,行蚕食之策。”

那些士族都精着呢,谁能给的更多,就会靠向谁。比起在士族中的影响,陈家还未必比得上叶家。

“继续收拢太子的残余势力……”

周坎领命,却还有些迟疑:“康王那里,会不会……”

这一次,康王恐怕会转而以为是他们和叶荐清联手坑了王璟。

“不必担心,你的重点在和王殿下,至于康王嘛,他想对付咱们,还要过一关,周郎莫非忘了……”齐瑞冲他眨眨眼,笑道:“那位怕看的?”

“照啊,”周坎抚掌大笑:“殿下高明,下官佩服,佩服,哈哈,如此,事可成矣,”周郎君意气风发,长袖一挥:“事——可成矣!”

没多久,大臣们发现朝堂上风向又变了,本来与和王殿下斗得不可开交的康王,不知为何突然开始针对宁王……

叶家公开支持靖王,士族开始分化……

和王也转向,处处针对靖王,靖王却一再谦让,还是周少卿看不过,挺身而出把和王贬损一番,两家彻底结仇……

这种混乱的格局持续了没多久,就发生了太子失踪事件。

朝廷随即派出大批人马搜寻,却一无所获。

太子上次露面还是皇后葬礼,算起来已两个月未曾露面。两个月间,无人知其何时离开,无人知其如何离开,也无人知其去往何处,那样一个身染重病,困于重重看守之下的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京师,实在不得不令人佩服。

先帝被“无君无父”几个大字气得厥了过去,下令——杀!

太子府所有侍妾、仆人一律斩首,看守的侍卫、城门的守官、包括诊病的太医都下了狱,扣养在深宫太子的两子一女也被关押起来,就连靖王这曾经跟太子关系近一些的兄弟也被狠狠斥责了一顿。

这一日,靖王跪于殿外,领受帝王雷霆之怒。

他想起几个月前,寒风凛冽之日,澜跪在外廷领受君父责辱的情形,想起他病中微笑着说起君父,想起他腊祭拄杖而来艰难拜见君父,想起他母丧之后一脸憔悴望向君父的那最后一眼……

也想起六年前初见时风度翩翩的年轻储君,想起他闻名天下、如春风般温煦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常带着一丝狡黠,正是这一丝狡黠,令人顿生亲近之意,几分专注,让人体会到他的关切和在意,还有几分翩然尘外的潇洒,令人向往却难以企及……

还想起高楼一跃血溅五步的太子良娣,想起快人快语爱笑爱美的太子妃,想起去国离家一生郁郁的皇后娘娘,还有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小皇孙……

难怪他当了二十多年太子,最后想说的却只有四个字:无君无父!

晚间,荐清难得早来了一个时辰,拿了药酒帮他揉着红肿的膝盖。

见他面罩寒霜,齐瑞笑道:“没事,父皇借题发挥,我们最近动作是有些大了,接下来还需收敛些。”

“不必,”叶荐清道:“继续做,把能抓的都抓到手里,我有预感,战事将起。”

他说完这句话两个月后,齐澜现身于东昌,发布檄文,痛陈朝廷弊政,奸臣当道,王氏误国,矛头直指贵妃娘娘和康王殿下。说贵妃包藏祸心,谗言惑主,毒害皇后,说康王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杀忠良,以致国之储君,旦夕且死,君之嫡孙,幽于禁庭,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又言,太子国之根本,身负天下之望,不敢因私而废公,故诤言以劝父,兵谏为爱君……

通篇数百字,最关键不过“兵谏”二字。

檄文发布之日,东昌举兵进发,西璜随后响应。与此同时,轻车将军李洛川在固州,建威将军吴唯荣在梡州,起兵声援太子。

这回可不是厥过去那么简单了,先帝大叫:“逆子——”气得吐了血。他终于明白,太子谋逆早有预谋。也是,短短两个月逃个命,找人写个檄文还来得及,发动一场如此规模的战争却绝无可能。

那篇檄文言辞激烈又不失恳切,凌厉中含着悲愤,动人心魄,催人泪下,却掩盖不了谋逆的事实。

那可是谋逆!十恶之首的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