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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势难合 凌霜傲骨(2 / 2)

东帝江山 我是等闲 5796 字 2020-08-15

呵,这便是他仁慈的父皇,有头脑没手段,以精明的眼做尽糊涂事。

他以为这是场好戏,安抚了悲愤的王家,惩罚了不驯的将领,挽回了离心的爱子,还顺便送了个大大的人情给最爱的儿子。

却不想想,明摆着是一场戏,王家能甘心?荐清会服气?宁王可情愿?做戏送的人情,又能换来多少的感恩?

一件事做出来,居然没有一方满意,何其可笑?如果受刑的不是清,齐瑞也想大笑,可因为是他,便只剩下气愤。

人家知道有险都会想办法避开,他倒好,上赶着往上撞,都不来与自己商议一句。

夜间去看他时,还气得不行。

看见靖王殿下,正盘膝坐在榻上的叶将军皱了下眉,道:“外面风大,你跑什么?”

一句话,满肚子气便烟消云散,看了他半晌,还是舍不得一句埋怨,叹道:“不来看看你,我哪里安生得了?”

脱掉斗篷放到一边,把手搓热,轻轻握住他的手。

几鞭子的刑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却太过侮辱人。他表面平静,心里还不定怎么难受?所以把人都赶走,独自默默忍受。

他因为鞭伤不能躺,也不愿意开口说话,齐瑞便握着他的手陪着他坐了大半夜。

走的时候他道:“别来了,过几天我去找你。”

过几天他果然来了,鞭伤也基本恢复,齐瑞心中欢喜便有些激动。

之前在傈州和回京的路上,条件实在简陋,不得不用最简便的办法纾解,不曾真正融为一体。这次在靖王府,条件优越,准备充分,便诱使他做些新鲜的尝试,起初他面有难色,不愿配合,经不住自己一再恳求,才勉为其难,倒也渐入佳境。事后却道,不是太舒服,气得齐瑞差点把他踹下榻去。

他的不舒服是在内里,羞耻心作祟,总也放不开。用了好些天才让他接受,然后如鱼得水,欢畅无限。可若再想变个方式,就又开始别扭,让齐瑞哭笑不得。

唉,想他接触的那些权贵子弟,哪一个不是放浪形骸?就是某些号称品行高洁的斯文雅士,私底下也多有荒淫。他们并不以此为耻,反而自诩风流,沾沾自喜。

还从未见过保守成这样的,且,他是个极其自律也极其克制的人,从来都顾忌着他,事事以他为先。

这样也好,齐瑞喜欢极了,便不再嫌弃他的腼腆和顽固。

心里太过快活,面上便不自觉地带了出来,一般人体察不到,但如周坎这等身边亲近之人自然能觉出端倪。

齐瑞一边净手一边问正收拾茶碗的福公公:“周郎君问过你什么吗?”

福公公想了想,道:“周大人问过殿下起居饮食,还说殿下容光焕发,定是得了什么宝贝。”

容光

焕发,有吗?齐瑞低头,看着水中倒影,莞尔一笑。

午后去官署转了一圈,出来时,正看到朝思暮想的人从另一侧走出,一身湛蓝武官常服映衬碧空如洗,说不出的明净透辟,矫健的步伐带着特有的端正严整。

齐瑞转过头仔细端详那张过分俊美的面庞,想看他有没有一样容光焕发?

周坎拉了拉靖王的衣袖,凑近耳边,从齿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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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挤出一句:“殿下回神,那位怕看的。”

荐清年少成名,却因相貌屡屡被人质疑,他对此甚为恼怒,出手惩治了几个当面调笑的,那些人不敢公然挑衅,却在背后编排:“又不是卫阶,还怕人看了?”

这句话传开,很长时间里,京中纨绔私下里说到他都不叫叶荐清或者叶将军,而用“那位怕看的”来称呼。

这些年他积威日甚,说的人便少了,已有好久未曾听到,此时乍听周坎一说,便忍俊不禁,正好他目光扫过来,靖王殿下笑意不减,叶将军却好似不快的样子。

“叶将军许久未见,一向可好?”周坎拱手,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

叶荐清顿住脚步,远远地朝这边一躬身:“见过靖王殿下。”

齐瑞忙道:“叶将军免礼。”见他没有过来说话的意思,齐瑞也没走过去。

叶荐清又说了句:“周少卿有礼了。”转身径自走开。

周坎从西南回来后便升任鸿胪少卿,很得君王赏识,经常御前伴驾。他出身好,有才学,相貌出众,见谁都笑脸相迎,向来人缘极好,这般冷遇怕是未曾经过。饶是他风度上佳,也不由哼了一声,道:“叶家诗礼传家,怎的出了这么一位?好生无礼。”

“他又非一天如此,”齐瑞含笑看着渐行渐远的英挺身姿,懒洋洋问道:“周家和叶家也有些来往,你从前便不识得他?”

周坎撇撇嘴:“他家是旁支。”

难得看到周郎君酸溜溜的,齐瑞笑了两声:“你前阵子还对他感激得不行,这才几天又开始说人家坏话?”

周坎沉下脸道:“人家连殿下多年照拂都不放在眼里,哪里看得上在下这点感激?”

原来是吃了闭门羹,齐瑞笑不可抑,正欲开口,却看到前方路口荐清停下脚步,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衣侍者小碎步跑到他面前,说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便随那人去了。

“是宁王府的人,”周坎低声道:“原来搭上那边了,难怪瞧不上咱们。”

“宁王殿下……”齐瑞笑了笑:“走吧。”

脚步轻快,当先走出,周坎很快跟上:“我真服了,殿下,到底什么事让你心情如此之好?”

晚间荐清来的时候没提宁王,却道:“周家年轻一辈不少能人,怎不给你派个稳重点的?”

齐瑞讶然片刻才醒悟这是说周坎呢,不由笑道:“当初看他挺稳重,混熟了才知是个心高气傲、胆大妄为的。”

当然周坎也有心高气傲的资本,胆大心细,说话办事从不走样,人又风趣,有他在身边,是自己的福分啊。若换个稳重的,还不得闷死?

叶荐清知他敷衍,便没再说。

又过了几日,天气越加暖和,宫里宫外都因为皇后国丧,禁乐舞饮宴百日,先帝素好热闹,禁宫里闷着实在没意思,便想外出散心。

圣上出行可是大事,路线、地点、行宫、马匹、车驾、随扈、饮食……光这些就准备了好几日。

先帝兴致颇高,钦点了喜爱的臣子随行,于是齐瑞有幸又见到了风华绝代的宁王殿下。

时值暮春三月,莺飞草长,水碧山青,京郊燕平山风光正好,步步皆是诗,处处可入画,人人都情不自禁发出惬

意的赞叹,可是当那个碧色的身影下得马车,孑然地往那一站,如诗如画的景致便支离破碎,再无人还有心去欣赏这满目春色,绝妙风光。

宁王殿下许久不见,更加风姿动人。齐瑞心里却一阵膈应,强压情绪上前几步,含笑见礼:“三皇兄。”

宁王殿下蹙起眉头,眼里的厌恶更甚几分,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低声道:“萧长天的高足只会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吗?”

高足?师傅听到这个称呼还不得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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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瑞摇头笑道:“三皇兄说什么?弟怎听不懂?”

宁王殿下面罩寒霜,似无法忍受与此人站在一处,昂首走过,身后两名护卫却不约而同回头盯了靖王一眼。

“劭儿。”先帝笑逐颜开,拉了爱子坐在身边。

一人高的幕布围栏圈成一、二十丈的大圈,衣甲鲜亮的禁军三步一岗在外把守。平坦的草地上铺了大片毛毡,摆上案几,布了茶点瓜果,主座上方还搭起凉棚,侍者在其间穿梭,倒茶送水,一片热闹又规整的景象。

先帝对这番安排甚为满意,慷慨地赏了主事的官员,指着底下的案几道:“你们愿意坐哪就坐哪儿,出来散心,不用那么多规矩。”

齐瑞便捡了侧面偏离主座,又不算太远的位置坐下,恰在几位皇兄下首,又处于大多数朝臣上风。周坎过来一屁股坐在靖王身边。

齐瑞看他一眼:“你过来干嘛?一边去。”

就算都知他是靖王的人,可这样公然坐在一处总归不好。

周坎笑眯眯道:“看这架势一会儿准得作诗,下官来给殿下压阵。”

“子湮呢?”

那边圣上发问,立即有人跑着去找,先帝又道:“把荐清也叫进来。”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是先帝惯用的手段,这些日子已经给了他好几回甜枣。

说到枣,突然想起那次跳车摘枣的情形,当他捧着一把酸枣递过去时,荐清那个表情啊。

齐瑞举袖掩饰了一下,听周坎在一边嘀咕:“搞不明白,到底何事一天到晚这般好心情?”

不一会儿,圣上念到的两个人都来了,向侯爷一到,气氛立刻活跃起来,他笑逐颜开,舌灿莲花,面面俱到,哄得先帝哈哈大笑,就连宁王殿下清冷皎洁的面上也露出些许笑意。

主座那边聚得人多,叶将军参拜过后便退开,走到这边更下首的地方,隔了一个案几落坐。

齐瑞看看向子湮,又看看荐清,心道,这掩护打得可真好,旁人都没注意,只有宁王殿下神色莫名地目送他离开。

坐在周少卿和叶将军中间的是位谏议大夫,平时没少参过这位冷面煞神,叶荐清一过来,便有些忐忑,不消片刻寻了个由头改坐别处。于是那个位子便空了下来。

先帝自己文采出众,又素喜相貌好、有诗才的年轻人,自然有人投其所好,提议作诗联句,考校在场青年才俊。

向侯爷当先叫好,连捧带夸请圣上来说头句,正中先帝下怀,他想了片刻,道:“谁道烟光不醉人?”

众人都大赞,齐瑞扭头问周坎:“这句好吗?”

周坎低头中肯地道:“还算应景。”

回头时,看到荐清目不斜视,唇边却似有笑意一闪而过,心道,他内力深厚,这边和周坎说话可要注意了。

先帝念出这句也挺满意,意气风发道:“子湮,下句。”

“烟花三月,风光醉人,陛下这句如此精绝,可难为臣了。”向子湮苦着脸,使劲斟酌了片刻,抚掌笑道:“有了,堪怜飞絮醒诗魂。”

周坎不等靖王问,便道:“这句不错,醒诗魂三字用得

尤其好。”

果然,座上几位饱学鸿儒相视点头,先帝也大加赞扬。

向子湮谦虚两句,漂亮的眉眼四下一顾,那些没想好的或垂目或转头,他目视左侧,拱手道:“和王殿下,请。”

恰有一阵风吹过,幕布围栏哗哗作响,和王殿下气定神闲道:“春风似有凭栏意。”

这一句赢得满堂喝彩,先帝道:“我儿才比子建,好!”

和王微微一笑,这一刻,卸下萦绕在眉间的戾气,他便又成了那个曾让君父赞叹不已,气韵悠远、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据说他的诗文堪比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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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有那么好吗?”齐瑞问。

周坎点头:“一句比一句好,后面人的可难了,殿下,你要不要出去避一避?”

这小子,今日专门来跟自己作对的么?

看到荐清唇边又露出些微笑意,齐瑞简直无地自容,却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和王目光一凝,道:“六皇弟,可能对乎?”

齐瑞闻言身子一晃,周坎赶忙扶住,手指就势在他手臂飞快划动。

康王冷冷道:“周少卿,越俎代庖可不好。”

齐瑞推开周坎的手,不会便不会,过去有酒的时候罚酒,如今因国丧不能饮酒,也不过是泼杯茶而已。齐瑞躬身,遥遥向君父行礼,正欲认罚,却听熟悉的声音如在耳畔,缓缓送来一句。

传音入密?他的心砰然而跳,忙默运内力,聚精会神,那个声音连说了三遍,齐瑞引身而起,拱手道:“儿臣不懂辞赋,乱说一句,恐有辱圣听。”

先帝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多礼,想到什么就说,朕不会怪罪。”

“谢陛下,”齐瑞再施一礼才道:“四皇兄说春风似有凭栏意,儿臣斗胆接,草色若无碧落心。”

此句一出,四野一静,须臾,向子湮当先道:“好!好句!”

和王目光复杂地看向有些拘谨的六弟,忽而起身,举起茶盏:“此处无酒,为兄以茶代酒,敬六弟一杯。”

先帝笑道:“这几句来说,此句可算最好,看今后谁还敢说我儿不懂辞赋?”众人都附和。

齐瑞受宠若惊,力持镇定,暗自怪道:你随便说一句完了,对得这么好,让我今后可如何自处?

好容易这轮惊叹过去,齐瑞转头,道:“叶将军,请。”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汇聚过去,这种场合这位可从未参与过,不会直接驳了靖王的面子吧?那可就连圣上的面子都驳了。一时之间,诧异难解有之,莫名兴奋有之,幸灾乐祸有之,当然也有那替他着急的,譬如说宁王殿下。

只见叶将军看了靖王殿下一眼,居然未曾推辞,淡然道:“时势难合凌霜骨。”

四野又是一静,这句……

周坎也怔了片刻,随即在靖王耳边玩味低语:“时势难合,凌霜傲骨,这位还真敢说,今日怕不好收场了。”

果然,先帝的面色沉了下来,连始终笑嘻嘻的向侯爷也皱起了眉头,叶将军却若无其事地低头摆弄茶盏,并未指定谁来接,似乎也未打算去点。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却听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道:“前缘易误冰雪身。”

宁王殿下此言一出,有人惊,有人喜,有人钦佩,有人狐疑。

周坎情不自禁道一声:“峰回路转,妙!”

向子湮更是连连夸赞,先帝面色转好,望着爱子却有些怔然。

齐瑞转头看向惹祸的人,却见他眸光闪动,看向上方丽色无双的身影,若有所思。

宁王殿下也未指定人接,先帝道:“谁来自告奋勇,联得好了朕重重有赏。”

看半晌无人开口,先帝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和王起身:“父皇,就让儿臣来凑个趣吧,山河漫卷风流去,何患诗人痴与嗔?”

吟罢道:“儿臣自知此句般般,当不得父皇之赏,狗尾续貂,只为抛砖引玉,哪位有好句尽管道来。”

众人苦思却再无更好的了,遂成诗。

谁道烟光不醉人?堪怜飞絮醒诗魂。

春风似有凭栏意,草色若无碧落心。

时势难合凌霜骨,前缘易误冰雪身。

山河漫卷风流去,何患诗人痴与嗔?

有擅书法的官员在一旁书写,众人争相传看,几位饱学鸿儒商议了片刻,得出“草色”一句最好,靖王殿下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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