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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可畏 汝何所谋(1 / 2)

东帝江山 我是等闲 7386 字 2020-08-15

荐清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数数周围的人,少有没在他那里碰过钉子的,据说就连宁王殿下初见他都被甩过脸子。

因此,恃才傲物的评语几乎伴随了他整个少年时期,其实了解之后就会发现,他并非真的恃才傲物,而是懒得在人情世故上花功夫。

后来,随着他声名鹊起,战功卓著,对他的评语也从恃才傲物变成了居功自傲。其实走近些就能知道,他从未把那些功劳放在眼里,他所关心和筹谋的比那些批评他的人高的多也远得多。

他有着诗书之家的仪态风度,又不像普通文人那般曲折含蓄,他有着一军之将的豪迈旷达,又不像一般武将那样蛮直粗鲁。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望之心喜,其实那些骂他的人也未必真觉得他不好,这么多年之所以在朝堂饱受诟病,与他的脾气有些关系,但最主要还是遭了忌。

君王忌惮他,放任忌妒的人诋毁他。

对此他心知肚明,却依然我行我素。

齐瑞哪怕再觉得他哪哪都好,也不得不说,这种行为确实招人恨。

尤其,忌妒他的人惧怕他,不敢讲在当面,忌惮他的人又必须仰仗他,不敢真把他如何,于是忌妒更多,忌惮更深,于是越加谗诬,越加诋毁。

这导致一个奇特的现象,叶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在民间声望特隆,与在朝堂的境况天差地别,大相径庭。

而这又是君王的大忌,故而先帝想要他死不难理解,估计换了任何一个君王也容不下这样的人。故而哪怕是齐瑞上位,也不得不对他做些压制。

但是榻上之臣,他们怎敢!

齐瑞可以无视有人骂他狂悖无礼、行事乖张,可以不理有人构陷他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甚至可以忍受有人嘲笑他虎落平阳,奚落他掉毛凤凰……却决不能容忍侮辱,尤其这般刻意的、恶毒的侮辱!

演武场一片狼藉,沟壑纵横,树木倾斜,池水倒灌,碎石满地,恰似他无法说出的愤怒。

榻上之臣,呵,看来最近真的是太温和了,有的人已经忘记什么叫君王之怒,什么叫祸从口出。

看这一片狼藉,齐瑞一刻也待不下去,连夜回宫,把新任刑部尚书方全镇叫来,交代狠狠地查,不拘宫内宫外朝堂乡野,一律依十恶不赦之罪来彻查。

他要一个不落,他要铁证如山!倒要看看说出此等阴损脏话的人,有没有谁是干净的让他挑不出一点点错。

但是不许涉及大将军一个字,因为他们不配,不配听到他的名字,不配说出他的名字,甚至不配因他而获罪。

交代完还是气得不行,又叫人把周坎从被窝里挖出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骂完才觉堵着喉咙的这口气顺畅了些。

“行了,起来吧。”齐瑞捏着额头,疲惫地对周坎道:“别觉得冤枉,若你明知有此传言却隐瞒不报,可就不是骂一顿的事了。”

“臣不冤枉,”周坎并未起身,双膝跪地道:“臣的确听到些传言却没有禀告陛下,绝非臣刻意隐瞒,一来陛下请想,大将军自成名以来,各种流言何曾断过?即便最炙手可热之时,质疑之声也未绝于耳。只不过这两年大将军不问世事,那些小人便更放肆些,虽说臣并未听到如榻……这样龌龊的话,但想也知道,背后奚落取笑应当不少。二来臣以为人言这事儿,恐怕,恐怕是……”

“人言又如何?”齐瑞一捶桌案,怒道:“都欺到头上去了,难道还要任其放肆?朕原本以为杀一即可儆百,没想到刘荣归前车之鉴竟不能让他们稍作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是要逼朕杀百啊。”说着气涌上来,又重重捶了一下桌案。

周坎犹豫一下,劝道:“陛下也不必过于担心,大将军何其英雄,还怕几句人言?”

“他再英雄也会痛苦难过,人之多言亦可畏也,言语的伤害有时更甚于身体,这些人——”齐瑞咬牙:“既说不出好话,就给朕闭嘴!”

“可是悠悠众口,焉能杜绝?”明知这话逆耳,周坎还是忍不住争辩道:“只怕适得其反,欲盖弥彰!”

欲盖弥彰,他这是在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

“你——”齐瑞气得抬起脚,看他白着脸梗着脖子的样子,又狠狠放下,改为屈指敲他的脑门:“周坎啊周坎,你这脑袋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犯起糊涂了?”

周坎自知无状,也不敢躲,被敲得直咧嘴,愁眉苦脸道:“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你是够愚的,”齐瑞瞪了他一眼,道:“就连你这没皮没脸的,也觉那话龌龊得难以启齿,荐清他……”

想起他醉酒舞枪的狂态和语气里的忧愤颓然,齐瑞怔怔叹了口气,道:“你想啊,若放任下去,那种话以这般不堪的方式不断地传进他耳中,会有怎样的后果?”

“大将军一怒之下,或许会……若是他……”周坎悚然一惊:“此事乃刻意为之!”

你才知道啊,齐瑞不置可否,支额沉思。璇儿身边一直跟着人,能靠近他说那些话,或者设计让他听了那些话,而不被察觉的……

周坎垂头想了片刻,道:“此事确有蹊跷,以臣之耳目都没听过那句话,为何小公子竟会听到?公子稚龄,偶尔听到一句半句的或许根本记不住,若非印象深刻,怎会好奇地去问?”

“还有,”齐瑞捏紧手指:“还有什么比从幼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更令他痛苦难堪?”

“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周坎愤愤然连说两遍,空首请命:“陛下,请将此事交由臣来查,十日之内,定还陛下个水落石出。”

齐瑞摇头:“这事儿交给刑部就行了,你还有其它的事。明日找两个和向子湮交好的,去向他求字,不管用什么法子,给朕求来梅花篆体。”

对于圣上的吩咐,周坎向来不会拖沓,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位风流王爷旦日一早就出了门,十几辆车架装满箱笼,随从护卫陪着,美姬娇妾伴着,一路浩浩荡荡出了京师,说是四处游山玩水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

周坎无奈道:“臣已吩咐各州府衙留意他的行踪,并且找人侧面问了好些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纨绔,都说从未见向王爷写过梅花篆字。”

齐瑞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走得也太是时候了,此人滑不溜手到如此地步,真令人不能不多想。

“向子湮不是拜过很多老师吗?你再去查一查这里面可有谁会梅花篆体。”

“对呀,”周坎眼睛一亮:“梅花篆体如此小众,又极为难学,会的人很少,臣干脆查查老一辈里都何人会写。”

周坎做事尽心尽力,且从不问原因,谁能不器重这样的属下?

自打荐清醉酒舞枪,已过三日。

三日里,时刻想去见他,却又有些情怯。榻上之臣,这句话横亘在中间,亲近只会让他觉得耻辱,进而厌弃。

他不是已经明显地厌弃了情事?甚至劝自己考虑子嗣,甚至醉酒才能放开。

他是否已在心里想了几百几千次放手,是否会在某次厌弃到忍无可忍时说出“两清”的话?

这几日,帝王埋首政事,频传谕旨,辄赐清问;御笔朱批,辞严诏厉;紧锣密鼓,不分昼夜。大臣们察言观色,莫不战战兢兢,谨言慎行。

配合刑部抓人的手笔,京城内外、朝廷下上立时风声鹤唳,说得上话的宗亲勋贵纷纷找杜琛探问,风度翩翩的杜相回以洋洋洒洒、诚挚恳切却模能两可之言,勋贵们不得头绪,只得回去约束子弟,暂离声色犬马。

内宫相关卫琨也在查,首当其中就是太安宫,一时之间宫中也惶惶不已。

周坎也好,卫琨也好,包括方全镇都明白,这番里里外外撒网式的彻查,其实震慑的意义更大,不想竟真查出一些从前的旧事。

比如太后微末时期就陪伴她,一直忠心耿耿的某个亲近女官,竟然与王家那位贵妃娘娘有些瓜葛。最可笑,这名女官还是周家送进宫的。

连周坎和卫琨都很意外,犹记得太后与她情同姐妹,犹记得公主对她很是亲近,犹记得靖王初初回宫,这位宫人待他也是极好。也因此,这些年太后身边被清洗过一次一次,都没把她清洗出来。

许是无心插柳,许是天网恢恢,前些日子因为红衣少年,周坎去查王家的人,这次因为榻上之臣,卫琨又去查,那边不明所以,惊恐之下自乱阵脚,才牵出了这位很早就断了联系的宫人。

可惜此人警觉,一见情势不对就咬舌自尽,当着太后的面。

只笑着留下一句:“太后保重,奴去也。”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反而像是求之不得。

太后受了惊吓,昏厥过去。周坎也出了一身冷汗,幸好那些年他们做的事太后一概不知,否则……

报与圣上,他只是“哦”了一声,让太医好好看顾太后。

“陛下,王家那边是不是要……”周坎做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齐瑞摇头:“再等等,先盯着再说。”

王家人当年死的死发配的发配,除王璟一脉,已所剩无几,这些陈年旧事,完全可以推到那些人身上,王璟那一脉又不能动,杀不杀有何意义?还不如放根长线。

不过,那位原该母仪天下,却不得不屈居贵妃的王家娘娘真是好手段,死了这么多年,还有人为她做事。难怪当初不论影妃如何得宠,都未能压她一头。

如此许多事就能对上了,例如“缠绵”之毒。

齐瑞曾怀疑过太后,是因为起初只有太后知道璇儿的身世,他一再告知她不要对任何人讲,她知道厉害,自不会去说,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女官。

所以那个时候其他人应是不知的,但是一年后,当他从傈州捡了一条命回到京师;当荐清公开表现出对他的支持;当齐澜造反,荐清为了他不惜拂了先帝的面子;当荐清再次披挂上阵,他获封储君……

他的母亲或许看出了什么。

有一天,她突然问:“是不是明昌挡了你的路,所以她必须死?”

她还问:“明昌难产真的是因为刺客吗?为何你殿下之尊要进产房污秽之地?为何她产后那个稳婆就失去踪迹?”

得不到回答,她哭着道:“无论如何,她是你的妹妹啊,你答应了会帮她的,她那么敬你爱你……”

其实他也有很多话想问母亲,问她为何要把女儿教成那样?为何明知她犯错也不制止?为何纵容她一错再错?

他想告诉她,发生这种事,民间是要沉塘的。还想问一句,若在世家大族当如何处置?

他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所以最终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或许,那之后就有人隐隐约约地知道了,比如那名女官,比如贵妃娘娘,比如先帝。

先帝虽有时昏聩,却理应不会主动戮害年幼的外孙。

康王虽冷厉,也不至于做出害人子嗣这等阴损之事。

贵妃娘娘出身高贵,又是将门之后,平日极注重替康王积阴德,按说也不会。

但若康王大势已去,甚至即将性命不保呢?她会不会放下身段,去做些卑劣之事算计罪魁祸首?

用皇家秘药给稚子下毒栽赃给更容易拿到秘药、更有理由毒害那孩子的人,再找人误导其父,让他进而怀疑本就有蹊跷的公主难产之迷……

这是个长期而缜密的计划,绝非一深宫妇人所能完成。

如今的王家人丁稀薄,犹如惊弓之鸟,但是当年的王家也曾有权有势,簇拥者众,做点什么理应不难。

不得不承认,这场戏做得极为出色,哪怕到了今日齐瑞都有很多细节没弄明白。

这场戏也做的极为成功,造成荐清带着中毒的孩子愤而出走,还说出天涯海角永不相见的话。

会是她吗?

事到如今,人都死了,都说死无对证,但是有些事情何须证据?

动机和手法都现成,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需要是谁就是谁,不更好吗?

“莫怀远那边呢?病好了吗?”

那天荐清校场扬威,莫老将军以身体不佳为由,并未到场。

齐瑞专门派周坎带着太医去探望,回来说痹症发作,无法行走。

莫将军的痹症由来已久,用来搪塞再好不过,但比之向王爷的段数可差得远了。当然,也不可能人人都如他那表兄般圆滑到无处下手。

这位老将军刻意的痕迹太多了。

殿试时他与向子湮对视的那一眼,还深深印在齐瑞的脑海,而后一句“题偏矣”,基本断绝了那少年成为状元的可能,难道仅仅因为针对了他的弟子?

程邦还针对了他本人呢,怎么就满口溢美之词?还是说有某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让他压根就不想那少年成为状元?

况且,红衣少年连番出战,艺惊四座,傅晟是文人看不出门道情有可原,莫老将军和西璜于潜可不止一次交手,像他们这种将领,对敌将的了解往往更甚于朋友亲人,就一点都不曾怀疑?荐清还没看过那少年比试呢,怎一面就认出来了?

当然,此人的疑点可远不止这些,那些随着时光洪流淹没的过往,不知凡几,齐瑞既没想法也无精力,去一一查个清楚。

要知道红尘万丈,纷纷扰扰,人各有志,莫可尽知。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事事洞察。而比之世事,人心更是复杂,只需有用的用之,无用的弃之,有功的赏之,有过的罚之,有益处的留之,有威胁的杀之,管他所思所想。

对帝王来说,理由有一足矣,余下的就看手段,何须劳心耗力的个个查实?

就拿这次武科来说,让敌国奸细混了进来,还一路过关斩将,夸官受封,作为主考,他本就难辞其咎。据此,治个昏聩失察,怠忽职守理所应当,何须管他事先认不认得那少年?有没有隐瞒不报?是不是暗做手脚?

“莫将军已行走无碍,昨日程邦等人还去探望过。今日早间莫将军上表,武科事毕,欲复旨交令,看他的意思还是想回乡养老。”

他也想走?齐瑞问:“大将军呢,可曾前去探望?”

周坎诧然抬眼,提醒道:“启奏陛下,大将军奉旨闭门思过。”

“什么?”齐瑞比他更为诧异:“朕何时下过这样的旨意?”

周坎抚额,无奈地解释:“陛下言出法随,说让大将军回去好好想想,他自然不能任意外出,否则立刻就会有御史上书参他公然抗旨。”

——回去好好想想再来见朕。

想到那天在校场说过的话,齐瑞不禁汗颜,当时不过是找个台阶,竟忘了这一层,周坎也是,怎不提醒他?有心迁怒,想了想算了,遇上大将军的事周坎也不敢乱说。

等叶大将军想好了再来找他,怕得等一辈子。

齐瑞思索片刻,道:“传令下去,朕今晚设宴,犒劳莫老将军。”

少年时的荐清虽然经常冷着脸故作老成,但偶尔也会露出跳脱率真的一面。统军之后,他沉稳了许多,一般情形都无法撼动,须抓住软肋才行。

当年在傈州,塔鲁说他乱了方寸,神医说他如此不安。

齐瑞半信半疑,于是在他找自己说临“终”感言时,趁机扰乱他的心绪,再诉衷情,看得出他很是动容,两人之间有那么一瞬气氛极好,可转眼间就又提两清,气得在叶将军面前从来都好脾气的靖王殿下甩手就走。

但是再怎么气,再怎么心里发狠还是舍不下。等到准备治疗,神医一亮刀,靖王殿下的头皮就开始发麻。

“等一下,”他陪着笑脸道:“先生,有没有一种药,病患一喝就不省人事,也不会感觉到疼。”

神医好似没听到,专心致志摆弄着托盘里大大小小的刀具。

叶荐清敛目凝神,方才喝了三大碗苦药,又挨过九九八十一记针砭,每一针都疼痛入骨,他能忍,但是靖王殿下面色发白,身子打颤,到最后看都不敢看,显然有些受不住。

见将军脸色红润了些,气息也绵长稳健起来,神医满意地点了点头,弯下腰,一手扶住他的伤处,一手举刀。

“等,等一下,”齐瑞觉得喉咙发紧,用尽浑身力气才挤出一个笑容:“先生,听人说醉酒的话就不会那么疼。”

神医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手起刀落,齐瑞赶紧闭眼。

疼痛袭来,叶荐清忍不住身子一抖,抵着他背俞穴的手也跟着一抖,随即坚定地把真气缓缓送了进来。

抱元守一,抱元守一,齐瑞在心里不停地念着,控制力道牢牢护住他的心脉。

耳中听到刀刃入肉的声音,刮到骨头的声音,剜扭切割的声音……觉得脑子里有根弦越崩越紧,几欲断裂,前面之人的身子也崩得死紧,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疼痛难忍,要如何忍?

“荐清,我背经文给你听好不好?”

“可。”

于是他开始背: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念着念着,耳边似响起钟磬之音,眼前浮现师傅一袭布衣、怀抱拂尘、盘坐说经的场景。

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

不行,这段不行,他已经够少私寡欲了,再遣的话岂不跟师傅一样成了无欲无求的修士?

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既惊其神,既惊其神,既着万物……

不行,这段也不行,他已经冷清若此,若再把这仅有的一点妄心掐灭,从此不着万物,不生贪求,不再烦恼,自己还有何指望?

“后面呢?”背书声音停了下来,叶荐清问。

他听进去了?齐瑞顿时后悔不迭,心道,千万别信啊,那些都是糊弄人的。

“抱歉,长时间不念有些记不清了,我换一个念给你。”

换了七八种经文,个个都是劝人放下执念,清心静气的,都是念到一半就念不下去。

好容易救治完毕,药师青年给将军喝下一碗安眠的药汁,让他沉沉睡去。

齐瑞亦如蒙大赦一般,顾不得纾解几近枯竭的内息,问道:“他这就没事了吧?”

神医一边把沾满血的手泡在水里一边道:“哪能如此简单?他这伤,没有两个月别想再拿枪。且毒尚未解,每天还要受两次药石之苦,针砭之痛。”

两个月,第二天早晨,叶荐清醒来听到这个消息,坐在榻上楞了好一会儿。

“最多五天,”他对神医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五天之后,我要出征。”

一句话惹得神医暴跳如雷,军士们也争相劝阻,却无法动摇分毫。

从说出那句话,叶荐清整个心思便进入了战时状态,除卫祥之外所有的军士都被派了出去,打探消息,输送物资,传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