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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益友 殚精竭虑(2 / 2)

东帝江山 我是等闲 6084 字 2020-07-10

就在接到“叶将军大兵压境,直逼扈赤”消息的同时,驻守西北的振国将军王璟被派往西南。说是襄助,只带了一万人,襄助什么?即便不接受和谈,要打扈赤,叶荐清一人足矣,这分明是抢功的,或者还有牵制西南军的意图。

毕竟叶荐清这几年风头太劲,已渐渐压过了这位与西璜于潜并称的当世名将。

而西南军自滕王之乱始建,是荐清一手将这些原本的散兵游勇带成一支铁军,已有人将之称为叶家军。

马蹄遮掩了话音,却遮不住太子笑容下的诡秘。

齐瑞报以同样的微笑:“他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哈哈,当然,除非――”太子拖长了声音,却不说下去,隐含精光的眼神让人无法遁形。

齐瑞眉梢不动,亦笑道:“除非……”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探寻,然后同时笑了。

大家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挡不住各种猜测。

边远山地的一场暴动居然牵进去三个国家,还有最负盛名的战神将军,这背后必然有着强大的推手。从轻骑简装到秘密的持继增兵,从断续的小规模战事到突然的雷霆一击,在击垮乌塔的同时,一举慑服了扈赤,一步一步就像事先演练了无数次才能达到的精准。

古之贤者曾道:大军之后,必有荒年。事实上一场大战不说死的人,就是损耗的财、物对于一个国家来就相当于数个乃至十数个丰年所得。

而这场战争以如此小的代价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当真了不起。经此一役,风云际会的四方势力又偃旗息鼓,纷纷蛰伏起来。

这恐怕才是这场战争更大的意义,能在不惊动四方,尤其是东昌、西璜的情况下,以最少的兵力,最小的耗费,最快的时间,平定西南,降服两国,震慑四夷。

谁都无法想象叶将军是怎么做到的,这分明是一招险棋,如同火中取栗。

这场战争别说战败,就是出兵的动静规模大一些,或是胜得艰难些,甚至拖得时间久些,一旦被别国警觉,都可能引发朝廷前所未有的危机。

是谁筹划并推动了这一切?

先帝吗?就算他有此智计,也断无此魄力。否则也不会执政二十几载,却放任四方强大到把中州当成上好的鱼肉,数度欲分而食之。

几位皇子?更不可能,就算有此远见,大局未定,也不敢行此作为。

大臣们大都各有所依,剩下的要么人微言轻,要么就是见风转舵明哲保身的主儿,有五皇子信王遗骨在前,谁敢平白鼓动父皇用兵?

却有人看到了战机,却有人说服了君王,悄无声息地发起了一场针对两国的战争,甚至瞒过了众多皇子和大臣。

扈赤的求和,是结束的飨宴还是征伐的开始?圣意难测。

高士达只是去犒赏西南军,先帝却没说是否接受扈赤的求和。这些日子朝堂已就“是战是和”展开了好几轮讨论。齐瑞牢记当初荐清说的,西南战事复杂,不要多言,尤其是对着圣上,故而始终未曾参与。

还没等到议出结果,前方却传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黑面将军塔鲁逃脱,就在王璟将军抵达傈州的前一日。监军陈钟锴密折具奏,乃叶将军私纵。

这一奏折听的齐瑞心惊肉跳,众臣也惊慌不已,暗忖:这明显就是不满圣上派去王璟啊。

“他怎敢?他怎敢?”先帝气得把桌案拍得啪啪响:“你们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事情发生后,叶荐清不受赏赐,也未见只言片语请罪或是辩解。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难道是等待一个拥兵自重的理由?

看着众臣的神情,齐瑞相信至少有一多半的人这样想,却谁也不敢说出来。

叶朝宗垂手而立,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不安,齐瑞适时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荐清若真如此,岂不陷父母家族于万劫不复?他不是这样的人。

“叶将军不是那样的人,”正欲保奏却有人先行奏道:“儿臣以为事有蹊跷,请父皇查清真相再论。”

他说的居然和齐瑞想得一样,恐怕也暗合了不少人的想法,可是听到他圆润优雅的声音,这些人却止不住地惶恐起来。是太子澜,身受打压、远离政事久矣的他第一个站出来,这一保必然效果惊人。

果然,康王马上提出相反意见,“私纵囚犯,乃是死罪!抗旨不尊,更是死罪!有何蹊跷让他连朝廷律法都不顾了,有何蹊跷让他连君王也不放在眼里了?”

太子笑容不变:“大哥暂莫动气,孤只是觉得,仅凭一个语焉不详的密折就定罪大将,是否太轻率了些?”

康王面罩寒霜:“密折简洁乃因事急,太子殿下说语焉不详,好,叶荐清自己可一个字都没说,请问太子殿下凭什么替他张目?”

一个泱泱大气风度优雅,一个犀利果决言语铿锵,这两个人就像夜和昼,黑与白,似乎是天生的对立,永远无法并行。

但如今情势不同,太子说话无人响应,康王出言便马上有人附和。

当先的却是年轻的内相杜琛。这位出仕不久就大红大紫的寒门秀士,也算是朝廷的异数。他既没有丰厚的身家,也没强硬的后台,君王的宠信就是他唯一的仰仗。此人的得宠与其说因为德才兼备,不如说他出现得恰逢其时。不代表任何势力,又不屈从权贵的臣子,可不正是君王回收权力的最佳代言人。是的,这段日子,先帝一直在回收权力,当先是太子,其他人也未能幸免。

杜琛道:“还好陛下圣明,将王璟将军派到傈州,王将军沉着冷静,智勇无双,坐镇西南,必能稳定局面。”

康王那里才稍稍平息,这一句话,王家的怒火熊熊燃起。王璟本来是摘桃子的,如今竟成了涉险,让他们如何不怒?

杜琛此话一出,太子便摇头笑了,那笑容似有隐忍,似有无奈,齐瑞却看出其中难掩的轻蔑和得意。

中计了,看到太子的笑容,康王懊恼皱眉,却无法制止王家人争相跳出来指出叶荐清诸多罪状,言之凿凿。

和王殿下冷哼一声,火上浇油:“说得这么欢,你们谁去把他押回来呀?怕是没人敢吧?”

这一句实在厉害,明是讽刺康王一党,暗里的意思却险恶之极。

齐瑞仿佛看到当年刑场上的漫天乌云又回到他的眼底,越压越低,把一身绣着金龙描着祥云的绛红朝服也压成了黑。

大臣们都噤若寒蝉,甚至不敢看他。谁会去惹一把剑?一把丝毫不讲情面,出鞘就见血的剑?

先帝眼里掠过深深的伤痛。

信王死后,他有很长时间不敢见长着相似面孔的四子,等再见时候,他心痛流泪:“朕之过,竟失二子。”

但是不管他如何后悔,那个含蓄悠远如古琴的齐湛再也回不来了。今后,还会陆续失去其他的儿子,这个认知让他痛苦,却无力改变。

先帝的黯然和朝堂上几乎一边倒的论调,让那些和荐清、和叶家交好的大臣们都沉默了,除了没有其他理由反驳外,最大的原因还是齐澜的求情,谁也不想被当成太.子党,莫名其妙地丢了官职甚至性命。

眼看局面僵住,又是杜琛担心地看着君王道:“陛下,扈赤求和国书仍在,可否请诸君先论此事?”

对啊,此事还未有结论就开始论罪大将,是否有些本末倒置?

但是这件事已议过数次,大家的意见也表达的差不多了,如今未曾说过的……

这个时候,齐瑞当然不急着开口了,看向太子,而太子也正过来,极短极短的一瞥,两人各自转开眼。

“瑞,”先帝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儿子:“你说说看。”

齐瑞躬身,背后是一片如芒的目光,未奏先抬头,君父的脸上含着沉痛,也含着希冀。

“方才几位皇兄和各位大人的陈述,儿臣以为各有道理。叶将军之功过,儿臣暂不评说,单论如今局势,儿臣有一句话:和唯恐纵虎,战不可失机。”

他微微停顿,看着父皇从宽大的龙椅上挺直脊背,听着身后大臣的嘘叹。

扈赤只是提议和谈,而并非归附和投降,而且扈赤王是个反复无常之人,朝中也不乏能战之将。

如今是继续挥师南下,收服扈赤,还是接受和谈,休养生息?这才是朝廷当务之急。他们本来也有所考量吧,却被人为引导纠缠于细枝末节,这才更凸显靖王的清醒与睿智。

在君王欣然的鼓励下,齐瑞从“纵虎”说起,再说“战机”,由物及人,由人及物,分析一番,得出结论“恕不恕,善莫大焉;战不战,灾祸来矣……”

最讨厌这些言之无物纸上谈兵和晦涩难懂的咬文嚼字,其实一句话就够了,当和……

“接着说。”先帝却兴奋不已,他最喜欢那种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

大局已定,其实什么都不必说了,虽然他后来又说了很多,其一其二其三……条条冠冕堂皇,条条深入浅出,上可谢君王,中可抚群臣,下可慰百姓,可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将被派往傈州,代表君父与扈赤和谈,这是个极大的殊荣,大到足以招致明刀暗箭磙木礌石。

离开京城的前夜,收到澜的密信:“杜琛是你的人吧。”

齐瑞不由失笑。不,还不算,杜琛须只对圣上忠心,这是他当初特别交代的。

笑着烧了书信,何止杜琛,还有监军陈钟锴,他怎放心不知底细的人跟在荐清身边。

傈州南邻乌塔,西接扈赤,苦兰江横穿东西,大僖山纵贯南北,这里山高水险,地形多变,舟马难行。进入西南一路行来,最喜的就是听军士和当地的人讲他的事例,桩桩件件齐瑞都听得有滋有味,但是比起听叶将军如何用兵如神,如何大破敌军,他更想听一些琐事,比如叶将军的起居饮食,言谈举止,喜怒嗔笑……

可惜这些从一般百姓和军士的嘴里是听不到的,只有他的亲随才能知道,而“大营,自战后便水泼不进了”。

陈钟锴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耐人寻味。

作为御史监军事,此人的权力或许不算很大,却是朝廷的眼与耳,不过荐清根本不买他的账。战事一结束,就借机让他留守傈州城,王璟则在乌塔王都坐镇。

不过,在他面前倒没有添油加醋编排是非,也没有过于赞誉,言语颇为公允,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了。当御史的,应当最敏感最善于捕捉蛛丝马迹才对。恐怕是不敢说。

陈钟锴是真不明白靖王的心思,说对叶将军好吧,却从不阻拦他把对其不利的密报呈上去;说不好吧,又殚精竭虑,为他平定西南扫障碍、除隐患、全力保障。

齐瑞不再看他,描青花的白瓷盖碗轻轻提起,又扣下,微微一顿,再提起,再扣下,一下一下。

记得当年第一次拜见太子时,他就是这个动作,表情温和而优越,看似漫不经心却充满了威压,让他不由自主冷汗涔涔。

“殿下,”陈钟锴噗通一声跪倒:“叶将军驱除异己,私纵钦犯,封闭大营,连番举动实在令人费解。若有心构陷,轻者徇私枉法、藐视朝廷,重者恐落个通敌叛国、密谋造反之罪啊。”

“那你有没有奏本啊?”荐清若真有心谋反,第一个掉脑袋的恐怕就是这个监军。

“卑职不敢妄自揣度,恳请殿下明示。”

“就据此奏吧。”

“可——”陈钟锴欲言又止,踌躇地道:“卑职斗胆,如今局势,太子之位旦夕有变,康王与和王又都与叶将军有隙,而殿下与叶将军有姻亲之利,或可借此机会……”

看,说什么叛国谋反,自己都不信,偏又喜欢在这上面做文章,这就是御史啊。

“以你对叶将军的了解,他会因为姻亲便支持本王吗?”

陈钟锴一怔,听靖王殿下叹道:“若他能够收买又岂轮得到咱们?康王、和王可比你聪明得多,有隙,呵呵,若有把握得到叶将军支持,这点隙算什么?最主要,你以为圣上乐见那种情形吗?”

陈钟锴一凛:“深恶痛绝。”

齐瑞笑道:“忠心是不嫌多的,圣上喜欢每个臣子都只对自己忠心。”

那帮御史是什么德行先帝岂能不知?若他一味说荐清好才糟糕。

陈仲锴心悦诚服地去写密折了,齐瑞靠在椅子上想事情,却总是不能集中精神,目光不由掠过窗边,正值盛夏,便是深夜也不见凉意,却有月之清辉铺满院落,像雪,不禁想起那夜的一地银白,微微阖目,似乎闻到红梅幽香……

次日一早,王璟便到了。

王璟乃开国元勋之后,出身我朝第一名将世家,更是贵妃娘娘的亲外甥,他自幼习武,熟读兵书,少年时便随其叔父驻守西北银城,弱冠之年就取代叔父成为西北军主帅,与西璜名将于潜周旋多年。西璜乃我朝心腹大患,于潜更是名动天下,论名声远超西南小国的乌塔塔鲁,王璟能与他势均力敌,未尝败绩,乃当之无愧的当世名将。

当初北地、西南同时开战,他的位置极为尴尬,向南与滕州隔着崇山峻岭,往北,与北项跨着茫茫大漠。且因王家势已大,王璟名太显,君王用之有顾虑,并未给他诏令。

前期两个战场交相呼应,战事顺利,用不上他。等到信王失陷北地告急,西南破防叛军逼近,先帝再想起他已然来不及。

幸好王璟毅然出兵北袭西璜,牵制住于潜,才使得莫怀远能在最后一刻扭转败局,不致全军覆没。事后他还上折请罪,说未奉诏便出兵,但是谁能责怪他?

对于这个人,齐瑞闻名已久,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暗自打量,不愧是表兄弟,面貌与康王有几分相似,只少了几分傲慢,多了些严肃矜持。

还未寒暄,军士报叶将军到了。

齐瑞起身相迎,刚跨出房门,就见朝思暮想的人戎装虎步,英姿灼人二目。

“荐清职责所在,不敢擅离,迎接来迟,望殿下恕罪。”他远远便站定,撩袍行礼。

突然之间手心出汗,腿发软,心跳如鼓,眼前漆黑一片……幸好,这症状出现的时间极短,在挽起他的那一刻,齐瑞只觉云淡,风轻,耳聪,目明,甚至一反常态地热情洋溢,谈笑风声。

有人“哼”了一声,是王璟身后的一名年轻将官,他身侧一名身材瘦小文士装扮的中年人立即上前,几句话便说得人通体舒泰,应该便是王璟的首席谋士程原。

那时还是郎中的周坎代靖王致谢,云殿下一路轻装微服而来,一不愿惊扰沿途官员和百姓;二为加快行程;三是不想被扈赤探子知道行踪,窥得先机。

叶荐清抬眼看过来,齐瑞冲他微笑致意,他却迅速垂下眼,转过头去,脸上有几分紧绷。

只有清,他早早便送了信去,不为让他远迎,只怕突兀的情况下相见,徒增尴尬。

人来齐了,先颁旨。走失了重要钦犯,荐清再怎么说也难辞其咎,对此,君王的惩戒并不算重,只是暂时收了帅印,令其回营思过。西南军务交由振国将军王璟全权负责。

二人冷静地领旨、交接,西南十万大军啊,就这样到了王璟的手中。

西北驻军已在王家麾下,若再掌西南兵马……

难道父皇最后属意的还是康王?

胸中一寒,脑子里各种状况齐齐涌出没个头绪,以至于连二人告退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周坎极有眼色地扶了一把:“连日赶路,殿下是不是太累了?”

“兴许,有些头眩。”

就势扶住头,身体一晃,立刻很多人围了上来,有人叫喊着速传军医。隔着纷乱的人群,他看到背对着他的傲岸身影些微踌躇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决然迈出房门。

齐瑞闭眼,霎那间心如刀绞。

半真半假地病了几日,陈钟锴随侍在侧,王璟日日来探望,虽然态度敷衍。他既领了旨接了印绶,便没有再回乌塔王都,而是留在傈州城,着手接管西南军务。

只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象消失了一样,全无踪影。军士说,叶将军奉旨闭门思过。

齐瑞提前赶到几天说是为了熟悉情况,其实还不是为了早日见到他,如今他不愿相见,眼看和谈的日子临近,就叫了陈钟锴和王璟动身前往下丘。

地利之便谁都想要,为了公平起见,和谈的地点便选在乌塔下丘城,此城位于扈赤和傈州之间,不远不近,恰犄角之势,是个不错的地点。

出了傈州城,一路向西北方向,路过一片营地,陈钟锴悄声道:“这便是西南中军大营。”

大营面朝扈赤,背靠大僖山。抬眼望去,几乎与远处的高山茂林融为一体,铺天盖地,看不到头尾。只看这营盘便觉有一种雄踞一方,无坚不摧的气势。

王璟旋马面朝大营的方向,看得极为入神,看着看着,原本轻松的坐姿慢慢绷紧,腰、背、肩和头颈一点点挺直成一条线,标杆一般纹丝不动。须臾,提马往前走了两步,眼角微微跳动。

齐瑞也提马往前走了两步,迎面一阵恶风,吹得马匹都侧头,好久才睁开眼,面前大营巍然不动,似乎天然的抗拒。

荐清会接受吗?将辛苦打拼的成果拱手送人。

突然想起当日太子的话。那天他们彼此试探,也是因为都清楚,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按理君对于臣属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可以不用考虑臣属的意愿,但又有哪一个君王能做到?除非不怕背上昏君的帽子,不怕被顺天应民地篡了权夺了位砍了脑袋甚至灭了宗族。

自古君臣博弈更险于战场搏杀,天知道谁才是更战战兢兢、殚精竭虑的那个?

离那个位置越近,他越能理解先帝。

叶荐清此人,若真的持才傲物桀骜不驯倒好,哪怕争权夺利、爱财嗜酒、欺男霸女都没关系,这样最少还可以看透,可以掌控。而他一直以来,都是皇命最忠实的贯彻者,却又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私欲,不管是对权势对金钱还是对美色。

他轻易不发表意见,但谁也不能忽视他的意见。就拿这次来说,将在外,千军在手,是战是和他的意见本该举足轻重,却没有一字片语,于是举朝惴惴,因他的沉默。

唉,这样的让当政者不安,荐清啊荐清,你就算肝脑涂地也做不成一个好臣子。

但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却让他一时一刻也放不下。别人只见其强势,他却时时担心着。

往昔,京城离傈州千里之遥,可当他捧起书,端起酒,或者持起长剑,就会觉得荐清就在身边,如今,自己的车架经过他的营盘,咫尺之距却犹如天涯。

想到他那天的冷漠和决然,几次犹豫,却终没有说出一个“停”字。

很久以后回想,当初若是停下了,进去了,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有时候,造化弄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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