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丢到一边。
拿起很久没动的男士洗发露。
他摁开盖子,暴躁地在头顶一顿挤压。仰头闭着眼,不知道用了多少洗发露。
只是想把这些日子渗入皮肤、血液的花香,都统统洗去!
一直揉到皮肤发痛,他才喘着气,停下。抬臂摁开热水,当头一冲,视线里是胸膛上流下的白色泡沫。
恍惚似一只白净的手,赤裸裸扒在他胸口。
浴室回荡低沉的喘息,许措背靠冰凉的瓷砖墙面,仰头,闭住眼。
说好的。
不再妄想。
-
马上期末了,写完作业,南栀睡前点开了qq。
黑白头像的段月檬发了一长串消息。
【你现在满意了?把我弄成这样】
……
【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满意??】
……
【答应我的事你给我记住!】
……
【我们到此为止好吧】
……
她只是大概扫了一眼。
从字眼看得出她精神状态有点失常。
南栀摁掉手机,打算睡觉。
拉上被子时嘴角微微一勾。多年的恨意,今朝也算清算。她只想当只缩头乌龟的,却不得不迎风对立。
只愿一切到此为止。
闭上眼,她却没睡着。又睁开。
想到在教室,说那个“有”字时,那怪怪的、又特别舒服的心理。心脏很满实。
南栀回忆着,想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我,有…”
—
网络时代,舆论是可怕的东西。浪潮往一个方向狂起来能颠覆一切!
而媒体,是这场风浪的操盘手。
新闻播出第二天,一条我想弄死谁就弄死,和一条719黑二代,相继登上微博热搜。一路从末尾蹦到前十。
网络谩骂一片。
“黑二代”的照片,家庭住址,过往经历……很快扒了干净。
舆论呼声太高,夜晚长荣公安就发布了警情通报,表面案件正在严肃处理。
“这一周辛苦你了,要上课,还要秘密接受报纸记者的采访。”
周六傍晚,还是咖啡厅的老位置。余冉请南栀喝的卡布奇诺。同桌而坐的还有李若熏。
南栀:“还好,报纸不拍视频,简单得多。”
见她似乎忧心,余冉说:“放心,你的信息都经过模糊处理,不会有人找到你。”
南栀感激地点点头。
余冉抿唇叹息地一摇头,心中想着作为英雄的女儿,十几岁就经历这些,也是不容易。
看南栀素净的一张脸,在暖黄的光晕里轻轻柔柔的人儿,不由生出做姐姐的怜惜:“再忍一忍,啊?我估计也就这一周舆论风暴就过去了。你生活会恢复平静的。”
“谢谢。让你们费心了。”
“你不用谢我。”
说起职业理想,余冉整个人都有了精神头。“我们作为调查记者,揭露黑暗、锄强扶弱,是天职,是本分,是理想。”
南栀素净的脸出现无措,清澈的目光小弧度波动,因为余冉过于热忱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发亮地盯着她——
“小栀。我的梦想就是做你父亲那样的超级大记者!用我的眼睛,监督全世界,不管是黑道白道。”
南栀怔在那。
随后她低了低眼皮,在回忆浮现掠影时,在苦咖啡里加了满满的一勺糖。
咖啡喝得差不多,该聊的事也说完。
余冉又问:“这一周那两个’黑二代’找过你麻烦吗?”
南栀摇摇头,“开始发了些乱七八糟的短信,最近彻底销声匿迹了。”
李若熏轻蔑地笑一声,“现在家里老巢都危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肯定被关家里训了,哪敢动。”
他一说话,余冉就变得不温柔,怼他:“你们这官僚主义,要不是有我们政法媒体监督,你们指不定老牛拉破车,稀泥和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冤枉人?明明我很积极勤恳。”
“你啊,是还单纯。”
他们斗嘴,南栀不敢兴趣,也不参与。
她看向玻璃外的马路边,蹲在路牌边吸烟的人。
许措这些天虽然陪着她上下学,却不怎么说话了,更不似从前那样黏着、或者说些不正经的字眼。
连今天谈话,他都有意出去避着。
拉开距离。
——人长大了,他真是越来越高冷。
南栀托腮,对着窗外的背影出神。
段月檬也好,杨艳也好,或者面前这个理想远大的女记者以及满怀热忱的青年警察……桌上的咖啡,头顶的暖灯,空气里浮动的咖啡香味,一切的一切,通通不在她感官里。
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算完全活着。
对什么都麻木。
体会不了。
那些美好的诗,治愈的文字,无论怎么在她眼前流淌,也进不去心里。体会不了它们言说的美好。
南栀托腮的手碰了碰耳垂,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目光在许措垂着手上,在想:如果被它摸一摸,皮肤会不会烫。
她聪明的大脑,又想起那个匪夷所思的“有”字。
发现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措哥除了脸,哪哪都是热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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