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远处传来的一连串惨叫声，打断了江悦跟人鱼王子的对话。
不一会儿，久久就慢悠悠地晃了回来。
“好了？”江悦狐疑地瞄了眼他身后，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她们。
可看久久的反应，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跟九尾狐比起来，她的五感还是要差一些。
“嗯。”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吸引来了不少异形，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爬行生物，从四面八方爬向久久刚回来的方向，想到它们待会的行径，一阵恶寒涌上江悦的心头。
“我们回去吧！”
“好。”江悦僵硬地转过身，异形啃食尸体的声音跟画面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将她的那股恶寒之感放大。
直到回了西普市，江悦都没缓过劲来，久久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刷完脸踏入市内之时，关切道：“小悦悦，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好差。”
“啊？”
江悦脸色发虚，不断有冷汗从她额间渗出。
久久怔了怔神。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问人鱼王子，“刚才我离开以后，你们都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见久久神色严肃，人鱼王子又回忆了片刻，摇了下头，补充道：“我已经忘记刚才聊天的内容了，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久久眉头深锁，目露担忧地望着江悦，“小悦悦，你可能是中了幻术，你回忆一下，刚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
幻术…
江悦拧紧眉头，细思片刻，“大概是你杀完那几个人回来的时候…那会儿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观察着我们。”
她继续回忆，“之后，异形出现，我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脑中开始不断循环播放异形啃食尸体的画面。”
要不是久久说是她中了幻术，她还以为那些画面只是她想象力太丰富造成的。
“久久，”江悦抿紧下唇，“你确定你已经杀死肯特了吗？”她总觉得玩家不会这么轻易狗带，说不定她中得这个幻术就是肯特搞得鬼。
“我确定。”
久久微眯着眼眸，话锋一转，“不过，也有可能他身体死了但灵魂尚存，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幽灵族。”
江悦眸中闪过两点星光，她没吱声，而是选择往市区内走，久久跟人鱼王子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行至岔路口，江悦身形一闪，进了贫民区的某栋大楼。
久久忍不住低声问：“什么情况？”
江悦笃定：“有人跟踪我们。”
人鱼王子目露讶然：“真的？”
江悦重重一颔首，手掌抻开的一瞬抓住匕首握把，用力朝前刺去，虽没有刺中的手感传来，但她明显看清匕首是刺进了一片黑雾之中。
她隐约明白了久久所说的幽灵是怎么回事。
脚步一转，上了楼梯，在这逼仄的空间内，根本放不开手脚，也不利于她的发挥。
给她施展幻术的无疑就是那肯特。
江悦速度极快，几个起落就已经上了三楼，但久久比她还快，每次都抢先一步，走在她前面。
江悦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帮她探路。
但久久是不会承认的，他只会说：“小悦悦，你速度不行啊！”
他一个起跳稳稳落在楼梯扶手之上，冲她招手：“啧，快来追哥哥。”
对于久久这种幼稚行为，江悦选择了视而不见。
人鱼王子看着已经甩了自己好几层，心不跳气不喘玩着‘你追我赶’的一人一狐，艰难地甩着鱼尾，又蹦上一阶楼梯，大喘气地喊着：“你们…等等我…啊！”
黑雾从他身侧飘过，追赶着前方的江悦。
直至爬完一百层楼梯，上到视野开阔的顶楼，江悦才停下脚步，边缓着自己的气息，边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的情况。
久久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化妆用的小镜子，打开照了照，今天的他依旧帅气迷人，完美！
他从镜子里观察到漂浮在江悦身侧的黑雾，摩挲着下巴，手腕一翻，将小镜子夹在两指之间，当作暗器丢了出去。
想象中，镜子落地碎成片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镜子不停地旋转着停在了江悦身前一拳的位置上，反射的光线照在黑雾之中，镜面上映出一个金发碧眼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他就躲在黑雾里，肆无忌惮的观察着江悦。
江悦反手将匕首刺进黑雾中，通过镜面她观察到，匕首虽然刺进了肯特的胸膛，却未对他造成半点损伤。
她甚至还看见肯特冲她龇牙，似在嘲讽她的无用功，可下一瞬，红光忽现，肯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的面部极度扭曲着。
恐慌二字，写了满眼。
江悦抬手一掌将还在飞旋地镜子击飞，久久起跳接住镜子，落回地面的同时，嘀咕了句：“就不能温柔点，这镜子可贵了呢。”
贫民区出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穷。
顶楼上的火光，在引起贫民区居民注意之前就被江悦掐了。
空气中已经再没一丝一缕残存的黑雾，她收了匕首，迎着微风走到久久面前站定，仰着脖子望他。
不知怎么，久久的心跳得有点快。
他故作镇定：“怎么了？小悦悦。”
在江悦抬手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后躲，结果因为身体莫名僵硬，只来得及退了小半步，就被她勾住了脖子。
他吞咽了下口水，因为紧张喉结缓缓地上下滑动着，嘴上却坚决不认怂，“是不是想哥哥的尾巴了？”
“嗯。”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害羞不敢承……”最后一个认字卡在了喉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她刚说的是‘嗯’。
她踮起脚，轻轻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甜甜的说：“哥哥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