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啊。”季秋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温渝擦着流出眼角的泪水，笑着回道：“是啊，都知道了。”

声音里是浓浓的哭腔与鼻音，即便脸上已经没有泪水。

“秘法的后遗症就是会灵魂出窍。所以，那天你同那只猫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季秋敛起了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心中的那些被紧紧压抑着的情绪似要冲出来一样。

仍旧有些红肿的嘴唇紧抿着，浅薄的嘴唇被抿的泛起了白。

她问系统：“系统，我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吗？”

多半是不能的，季秋跟机械系统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充分的了解到了机械系统本身的死板，恐怕是要等到女配的伤好以后，直接传送回去，不留一丝的余地。

【不能，根据任务内容：任务持续到女配的伤养好。系统权限不足，无法让宿主留在任务世界。】

原来，后半句才是硬话。

许是因为已经维持不住脸上木头一般的表情了吧，季秋低下了头，葱白般的手指慢慢蜷缩在一起，攥成了拳头，攥的指尖发白，手臂微微颤抖。

指尖紧掐着手心的肉，饶是指甲被修剪的干净利落，也免不了在手心留下浅痕。

她道：“对不起。”

“以后啊。”温渝并没有接受季秋的道歉，也没有拒绝。

而是轻轻拥住季秋，半垂着眼睑，眼睫脆弱的□□，没有用力搂紧，只是手指捏紧了她的衣服，她道：“不要叫我二狗了，叫我温渝。”

温渝不认识季秋以前养的那只猫，也不想让她把自己当成以前养的那只猫。

听她这样讲，季秋也大概知道了，温渝已经猜到自己以前那只猫的名字了。

季秋缓缓伸出双手，攥紧的拳头僵硬的伸展开，小心翼翼的回拥着温渝。季秋虽然读不懂温渝的突然温和，心却突然疼了起来，嘴唇嗡动。

“好，不叫你二狗了，叫你温渝。”

温渝的头埋在季秋的颈窝处，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她道：“再叫一声。”

“温渝。”

随着季秋一遍一遍的唤她的名字，挺直的脊背开始颤抖，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紧，将季秋紧紧的搂在怀里。

季秋垂着眼，她忽然发现，即便温渝是妖，到底也是个小姑娘，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再叫一声。”

“温渝。”

“只要你说你不走了，我就信你，好不好？”

温渝埋首在季秋的颈窝，小声的说道。

——哪怕是再骗我一次也好。

季秋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肩膀的衣裳在慢慢变得湿润。

“好，我不走。”声若蚊蝇一般细小，季秋闭着眼，轻轻拍打着安抚温渝仍在颤抖的脊背，眼角不经意间滑下了一颗泪珠，掉进了温渝的发间。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

温渝的脑袋从季秋的颈窝中出来了，湿润的脸颊轻蹭了下季秋的脸颊，海色的眼眸布满了如海一般广阔的眷恋，“嗯，我信你。”

她突然想明白了，季秋其实没有必要跟她道歉，只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因为一个承诺牵制着她。

可是，能怎样呢？

能牵制一下，是一下吧。

两人似乎达成了一个共识，一个假装开心，一个假装不走。

“笃笃”有人在敲门。

季秋下意识的看向温渝，却发现温渝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