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厉按了按突突跳的额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可、能？”

要不是他失忆了，自己肯定要狠狠打他几下屁股——到底是谁清心寡欲、谁好色？！

裴镜凌看任厉那羞恼至极的模样,微抬下颚：“哦,那你说我和你的相反点在哪儿？”

虽然裴镜凌极力保持清冷沉静，但是任厉还是捕捉到了他的语气里有憋笑的感觉。

任厉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真想狠狠蹂躏一把。

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性格对立的地方都和你们被校园暴力的方向有关。你因为身体体质的缘故，遇上挑衅之类的事情，一般都会选择隐忍吧？”

任厉顿了顿,语气低了几度,不悦地说道,“而我就不一样,如果有谁欺负你的话,我一定会立马解决掉这些人的。”

裴镜凌扬了扬眉，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我那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烦。以暴制暴，不是好办法。”

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莫名因为任厉后面那句话而开心，嘴角轻轻勾起一点弧度。

任厉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阴沉变得有些轻快,跟在他旁边,低声道：“别那么阴沉了,多笑笑吧。”

裴镜凌正要回他什么,三五个刺头学生站在楼梯口堵住了他们。

为首的那个就是早上那个寸头男，他一脸恶像：“可让我们哥几个好找，你妈的敢打了我们许哥就这么跑了？”

任厉的气势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这些渣滓怎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裴镜凌才扬起的嘴角，瞬间绷紧，恨不得绷成一条直线了。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沉郁的黑眸盯着他们，冷声回道：“我敢，而且我也这么做了。”

寸头男暴躁起来：“你妈的，你盯什么盯？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了！”

任厉脸色已经铁青，直接朝他们走去，却被裴镜凌抢先往下走了一步，挡住去路。

他看出来裴镜凌不愿意让自己动手，皱紧眉很是不虞，但是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愿。

裴镜凌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往下走，朝底下轻嗤了一声：“好啊，那你来试试啊。看看是我的眼睛先被你挖，还是你的脖子先被我戳破。”

裴镜凌看起来不在怕的，轻蔑又不屑的态度让寸头男吞了吞口水，怎么感觉面前的人变了好多。

难道是今早上和许振那一架让裴镜凌了解了自己的战斗力，开始横起来了？！

又想到裴镜凌早上那恐怖的眼神，怕不是已经放飞自我、心里变态了吧？

寸头男和几个小弟面面相觑，想到许振那失血过多、苍白的跟鬼的脸色，再看看裴镜凌这红润白皙的脸，跟没事人一样……

裴镜凌还在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寸头男和小弟下意识捂住脖子往后跟着退了几步。

“怕了？”裴镜凌神色冰冷，清冷的声音很是凉薄，“你们这也太不爷们了吧，这么‘娘’吗？”

这是许振那群人经常用来讥讽裴镜凌的话，寸头男哽了哽脖子，脸憋红：“你放屁！”

“我、我们才不是怕了，是因为老师正在找你！”寸头男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杀人未遂，你会坐牢的！等进了监狱，自然会有人收拾你的！”

后面几个小弟也连忙跟着说道“你就是个杀人犯！”、“你刚才就是在杀人！”、“你刚才就是想杀了许哥！”、“等着坐牢吧！”、“……”

裴镜凌脚步一顿。

后知后觉般眯起眸子，意味不明地重复道：“杀人未遂会坐牢、杀人未遂会坐牢、杀人未遂啊……”

任厉敏锐地察觉到了裴镜凌的不正常：“镜凌！”

裴镜凌抽动了一下嘴角，歪了歪头，表情变得有些邪肆，宛如情人般的低喃：“那要是我……成功把人杀了呢？”

寸头男被他那不正常的神情给吓到，背后都渗出了冷汗：“当然、当然也会坐牢！还会被判死刑！”

任厉不敢用力阻止他，只是按住他的肩膀，喊道：“镜凌！别听脑子里的那些话！”

裴镜凌对任厉的话置若罔闻，似笑非笑地继续道：“可是你们不是说同性恋是精神病吗？精神病杀人好像是不犯法的吧？”

语气很是轻松，像是一个兴致勃勃的天真孩子有什么新发现，睁大眼睛兴奋地问道，“所以我杀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事的，对吧？”

那几个学生浑身颤抖，脸上惊慌失措，却没有一个人有逃跑的意思。

任厉低骂了一声，松开裴镜凌，三步两步下去，直接几个手刀下去，把他们都打晕过去。

然后又一把捉住裴镜凌，再度找了个房间进去，把他按在墙上：“镜凌，你清醒一点！”

裴镜凌却比之前两次失控都更兴奋了，眼睛都隐隐有些发红，看着任厉：“我要杀了他们！你看之前赵明杰杀了那些人，一点影响都没有！”

“而我没有杀许振，却要受到惩罚！”裴镜凌的黑眸越来越亮，“凭什么？！这不公平！”

任厉心里一凛，裴镜凌这句话点醒了他，为什么杀人了却无事发生，但是其他伤害却照常，让他们遭受到更多来自那些npc的恶意。

就好像……好像在逼着他们杀人一样。

任厉脑子里回想起裴镜凌告诉自己的个人任务是“报仇成功，不被发现”。

这里的“报仇”是什么意思？会是杀了这些人吗？

那“不被发现”又是指的什么？不被谁发现？明明只要杀了人，所有npc的相关记忆都会被抹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