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抚过的地方，朦胧的光层收束成细而清晰的光纹镌刻在丹田正上方，很像从秘境里发掘出的物体上的灵纹。

容昔如今是研究这种符纹的专家，江寄夜身为他的掌门，当然也学了一点：

仔细看这片排线像是个从空中收集游离灵能的灵纹变体，但灵纹中交叉重叠的线条很多——

灵纹排线几乎是没有交叠的，平面上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这些纹路是上下错层的立体灵纹。下层灵纹深植进了腹腔里，被他气脉丹田中的灵气掩住，看不清结构。

但也可以想象结束于何处。

江寄夜按着小腹，蹙眉感受体内灵气变化，好像丹田里存的那一小团灵气真的浓厚凝实了许多。但灵气质量有了点问题，不再只是原先纯粹平和的中正灵气，而是掺了点更轻盈寒凉的灵力。

温度有点像阴灵秘境，但性质不同，比那里的灵气活跃，带动丹田内原本稳定的灵气流转成漩涡状。

这样吸收灵气的确比较快，而且吸力强，可以直接从丹田周围抽取灵气，也不只吸收天魔的……

“你不应该啊！你怎么会有【bi——】的？”

他抬起头看着天魔，神色复杂地问出了昨晚没来得及的问题。

容昔沉吟了一下，体贴地劝他：“这个问题很难一下子解释清楚，你九点还要去公司，不要浪费时间……”

江寄夜接过咖啡一饮而尽，随手往桌上一扔，让它好好地立在桌上。

“不用转移话题，公司不去了！你先给我交代清楚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外星人，没有实体，要我投喂吗？”

是啊，外星人，没有物质身体，需要爱人投喂……

但是也不一定就不能反投喂回来啊。

容昔慢慢拉开衣襟和长袖，把江寄夜身上能遮的地方都遮住，淡定地说：“我的身体又不是真的不存在，只不过对于普通人类而言这算是一种暗物质，不能看到、接触到而已。”

他的手顺着自己刻下的灵纹滑动，用最通俗的方法解释：“虽然我的衣裳盖在你身上，但它对于凡俗而言，其实是无法感知、无法接触的。若非你已修道有成，身体被灵气改造过，这里应该……”

他的衣袖逐渐透光，手臂、身体也融化在空气中，只余一缕余音在江寄夜耳边响起：“什么也没有。”

但是这种暗物质质量大了以后，也能对人类可见的物质造成影响。

江寄夜虽然看不到他的存在，却能看到自己肌肤凹陷，出现了一道勒入肉里的掌印。

他意识到容昔要做什么，下意识伸手去拦他，手却毫无阻滞地按到腿上，甚至能按进依旧凹陷的指印里。

这就是暗物质的影响……

不对，这天魔是跟着专家交流多了，学会了几个词就来忽悠他啊！

这不就跟他从前当着弟子们……撒娇卖萌要亲要抱时干的一样吗？

江寄夜指尖凝聚灵气，朝记忆里的位置抓去，厉声说：“不行！现在是白天！”

他的手这回终于握到了实体，或者说是被握住了，丝滑泛凉的衣料触感重新刺激到了他体表的神经末梢。眼前光影变幻，天魔重新出现在了他视线里，轻柔地抚摸着他腹部的灵纹劝道：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对我来说你就是什么。所以你的……是我最好的能量补充来源，我的对你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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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夜没能研究出天魔的魔体结构，倒是切实体验了一回灵纹运转的原理。

好家伙！

这种东西竟然能代替神识的控制，自主运行，吸收进入身体的各种灵气来源。那如果在全身都插入灵纹，岂不就能代替自己修炼了？

以后人类不用很麻烦很累就可以成仙了吧！他们要进入全民修真时代了吗？

他们的学校要是教这个，那可比办普通修真教育的市场广阔多了！

容昔看他激情澎湃的样子，不禁给他泼了凉水：“这灵纹是不可能代替人类本身的修行的。哪怕有我这样的精通灵纹的修士给他身上刻入灵纹，那些普通人也只能体验灵气在体内流过的感觉，固不住灵气，改变不了体质的。”

那些可以通过灵药技术慢慢改善，大部分人不就求一个能修行的感觉吗？

就好像体育运动，那么多跑步爱好者、游泳爱好者、广场舞爱好者……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参加个正式比赛，拿到哪怕是个校园奖牌，难道就不许人家喜爱运动，通过运动收获快乐了？

“我们又不用培养修□□冠军，只要能让想修行的人都有机会接触到修行就很好了。”

江寄夜从前一直是普通凡人，知道自己能修真实，是有一种儿时梦想成真的幸福感的。所以他对修真的态度和容昔这种天生魔物、和自幼受着传统修真教育长大的修士并不太一样，更愿意能把它推广普及开来，给所有人一个机会。

他握着容昔的手正反看着，感叹这双手的灵巧能干，畅想着未来：“我们在修真培训班还可以办个就职班，专业培养人体灵纹雕刻大师……”

他的向往结束在容昔指尖，亲了亲那只手，像是笃定又像是期许般对他说：“也许咱们将来也能青史留名呢。”

不是做为网红修士，而是真正改变了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