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姝迅速往散发着幽幽冷辉的窗子处看,只见一道细长条状的影如流星般从窗子划过。
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白天守在窗旁的护卫皆已退下,似乎是见她乖巧老实,便只将窗子锁上,而不再派人守了。
室内静幽幽的,依稀可以听到门外守卫困倦打哈欠的声音。
夏亦姝慢慢下了床,轻手轻脚将地上的小纸片捡了起来,然后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等将纸上的内容全记到心里后,她将纸片撕成极小极小的碎末,然后塞到自己的鞋垫之下。
见一切处理妥当后,她才轻手轻脚回了床上。
最后一夜好眠。
翌日,天光大亮,夏亦姝若无其事地在红月的服侍下洗漱穿衣。
洗漱完毕后,她无意问起方执的行踪,当然还是如之前一样,红月的嘴如上了一层粘性极好的强力胶,夏亦姝怎么撬都撬不开。
见此,夏亦姝便作罢。
于是之后她又过了与之前相似的三天,这三天方执同样没有出现,自己仿佛被他遗忘在此处。
如一只被圈养在精致鸟笼中的鸟儿,隔几天来看一下,不记得了也就顺利遗忘在脑后。
就这样第三天夜晚渐渐降临。
这夜,她却与以往不同,她仍安安稳稳躺在床上,不过却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夜鸦的叫声也随夜色渐深而消弭于夜色中,门外的守卫此时却静的可怕。
长长的影一动不动投射在门上,像死了一般。
房内夏亦姝同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若是忽略那双睁得极大的眸子,也像是死了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在夜色中极清脆的声音突地响起,如一个信号似的,夏亦姝突然活了。
她迅速下床,然后猫至窗子下,目光紧紧盯着窗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下一瞬,窗子从外面推开了,一张只露出一双乌黑眸子的脸出现在月光下。
在月光的映衬下,那眸子却闪着比月光更为灼目的光辉,深邃的旋涡带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一点点将夏亦姝整个人包裹住,如一个透明的屏障将她与外界隔开。
在他的目光下,夏亦姝无所遁形,她像是被这目光灼伤了般,迅速移开了视线。
那人见她如此,似察觉自己的目光有些冒犯,于是光芒暂退,浪涌平息,所有翻滚的情绪全收纳至平静的外表下。
他无声地向夏亦姝伸出一只手,那手强健有力,其上点缀了些细小的疤痕,却令夏亦姝紧绷的心安了下来。
她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他手心,如一截白玉璧被厚壤狠狠攥紧包裹。
夏亦姝尽量忽略手心传来的滚烫温度,亦步亦趋跟在那人高大的身影后。
他们在夜色中如迅疾灵活的豹子,一步步躲藏处于明处的敌人。
令夏亦姝惊讶的是,她之前呆的那个房间其实处在极偏僻的地方,从那里出来后,才觉方执这处宅子的宽阔。
他们走走藏藏,躲过几波巡夜的护卫,最后来到一处荒凉偏僻的高墙。
这墙足有两个夏亦姝那么高,由此可见,这必是宅院最外的围墙。
不过要怎么出去呢?
还未等夏亦姝问一问眼前这人,便见他低低说了声冒犯了,然后手往她腰间一伸,转瞬便将她紧紧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