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七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若京城里的每一个人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定会众说纷纭,但听来听去会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七皇子是个无意于皇位的人。
当然现在这个共识显然被推倒了。
从他接下南下剿匪的任务时,就相当于他已不能置身事外,就算他真的无意于皇位,其他人也会一步步逼他去争那个位子。
而之后他开始在朝堂上展现自己的才能,就连一向不偏不倚的圣上也对七皇子表示了一点点偏向。
许是有圣上的表示,七皇子虽无强大的母族,门下势力更是与三皇子四皇子两人相提并论,但仍有一些小鱼小虾选择投向七皇子。
如今两年一过,七皇子虽谈不上势大如苍树,但也不是当初形单影只,孤军奋战的情形了。
他要拉拢贺明玄几人,其实也好理解。
在贺家被抄家之时,他本就与贺明玄有几分交情,听说抄家那日,他还专门去牢狱捞出了即将被投入教坊的贺静雪。
两人之间是怎样的情况,贺文州他们不太清楚,但此举也相当于七皇子释放的一点善意。
如今他借贺文渠之口拉拢贺明玄他们,也就不足为奇了。
......
“六叔......你怎么想的呢?”
贺文州看着贺明玄沉思的面容,忽而问道。
闻言,贺明玄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沉沉叹道。
“文州,如今我们这个情况还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吗......我这个样子已是废人一个,或许最终的结局就是老死在这里......可我死了虽没什么,但贺家承受的那些冤屈,你父亲至今洗不掉的骂名......这些将永远粘在贺家人身上......”
“文州,我不能忍受这些......”
听他这话,贺文州已明白他的选择,但他还是有些不安。
“可六叔......皇位之争向来你死我活,成王的人会抹杀一切败寇,到时候七皇子若失败了......我们所有人可能都逃不掉一死......”
“当然我并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大伯娘和咱们家的那些姐姐妹妹或许有些无辜......”
贺文州说的这些贺明玄自然明白,可想起自己永远不能恢复的腿......还有那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不甘与痛苦......
他就无法再安心平稳地过日子......
“文州,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你要得到一样东西,必定会失去一样东西......就算你再不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贺明玄目光沉沉道。
贺文州看着贺明玄在灯光下越显锋利的眉眼,只能无声叹息。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包括贺文州最近的任务和贺明玄之后的打算......
两人聊了很久,一直到月上梢头才歇了话题。
就这么平静过了十几日,幽州府城仍保持一种表面宁静安详,暗地波涛涌动的局面。
而凉州那边听说北胡的使者带了北胡汗王的话过来,同时带过来的还有一串新鲜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