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夏亦姝和她的两个丫鬟被暂时关在幽暗阴冷的柴房中。
等待贺明玄回来后再着手处置。
但因夏亦姝伤势过重,人也陷入昏迷,所以她是被抬进柴房的。
为救治夏亦姝的性命,贺文州还再次找了老夫人,欲为她找个大夫,好在老夫人也未为难他,挥手让他自己决定。
于是贺文州又连忙叫了大夫过来。
等月明星稀之时,这一切才复归平静。
此时暗淡的柴房里点着一盏破旧油灯,小小油灯虚虚照亮柴房一角。
火光跳跃在夏亦姝脸上,她眼紧紧闭着,往日红润饱满的唇上血迹斑斑,其上可见凹陷的齿痕。
碧芜用手中沾了水的帕子反复擦拭夏亦姝昏迷的侧脸,将她脸上干透的汗渍一一拭去。
而柴房外,贺文州负手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虽脑海中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事,但心神还大部分放在柴房内。
方才大夫过来看了夏亦姝的情况,说她臀部伤势过重,有些地方甚至差点出现坏死,不过好在未伤及骨肉,还可救治。
于是大夫开了些药,又告诉碧芜如何敷药换药,最后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走了。
因夏亦姝伤在隐私处,故贺文州为避嫌一直待在外面,不曾进去看过夏亦姝的情况。
如今她伤处已上了药,状况也平稳下来,大夫说只要度过今晚的危险期,大概就没什么问题了。
碧芜为夏亦姝擦完了脸,看着她趴在铺满茅草的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整个人似没了声息,心中不由一悲。
她想,今日若是没有三公子及时赶来,主子是不是就要折在这里了。
眼下她们虽暂时逃过一劫,但等六爷回来后,她们还是要受处置......
想到未来暗淡一片,碧芜不禁又低声抽泣起来。
而一旁的雀儿本就因今晚几番变故心神濒临崩溃,如今碧芜一哭,她也跟着哭起来了。
她们都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暗自垂泪,怕搅扰了昏迷中的夏亦姝。
一时柴房内倒充斥着如蚊蝇似的哭声。
贺文州正心神紧绷着,忽而闻得柴房内传出细细的哭声,心脏不由狠狠一跳,以为夏亦姝出什么问题了。
他连忙走到柴房的破旧窗子前,语气急切地问道,
“姝娘子怎么了,是情况恶化了吗?”
他的声音又急又快,直如一把利刃破开了柴房内颓丧伤怀的气氛。
碧芜和雀儿两人不妨被贺文州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她们印象中,这位三公子一向波澜不惊,气质沉静,似乎没什么事能侵扰他。
但如今他脸上一改往日平静,出现这般急切的神色,令碧芜她们一时诧异,忘了胸中悲意。
碧芜擦了擦眼角的泪,对贺文州道,
“三公子,主子没事,她现在还在昏迷......方才只是奴婢见了主子这模样,一时忍不住悲意便哭了起来......”
“搅扰了三公子,是奴婢们的错......”
听夏亦姝没事,贺文州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