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在莫晚霜的指引下,来到了洞穴的附近。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还有洞穴的存在。就在一块草坡上,我们找到了陈君段四人的尸体,和大量的银票。”况当说道,“晚霜哭了好久,一直没有说话。终于,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告诉了我前一晚的梦境。梦里,她又变成了卖火柴的少女,与陈君段四人相遇了。在她的帮助下,陈君段、陈君续两兄弟再次登上了游船,在赌坊里大赌特赌,终于将失去的钱财,翻倍地赢了回来。而这次的赢钱,或许就是一直盘踞在两人脑中最后的心愿了。心愿一了,四人换了债,又去京城里大肆消费了一番,就回到了洞穴。当时,他们开始懊恼,怎么就把自己最重要的身份给抛弃了呢?当四人商定,将钱财带到新身份的地点,重新开始之后,晚霜就消失了。当然,四人应该是遭到了晚霜的袭击,毫无伤痕地死亡了。”
“没想到,我开始毁尸灭迹了。一个催魔人,开始动用魔一般的智慧。我生了火,将四人烧成了焦炭之后,再切下了头颅。之后,我在草坡上发现了一处挖掘的痕迹,并在里面找到了四个乞丐的头颅。我想,应该是陈君段四人,害怕头颅的形态与自己差异太大,才切了下来吧?我将四个乞丐的身体,与头颅一起安葬了。然后,我将陈君段四人的身体放回了废墟之中,再将四个烧焦的头颅扔到了,一个熊居住的巨大树洞之中。”况当说道,“正是因此,我引导一名猎人发现了头颅的所在。之后,官府就结案了,说是凶手为了地下室的钱财,以切下头颅的方式杀害了陈君段四人,再纵火烧了别院。之后,熊来到了别院,将头颅带回了自己的窝中,慢慢食用。只是,在我计算之外,发生了一件比较难以衡量的事情。”
“因为官府将陈君段的表叔当做了真凶,并且决意判处死刑?”江目灵说道,“官府在陈君段表叔家中,搜索到了别院失窃的黄金。所以,官府认为,陈君段表叔为了黄金,以残忍的方式杀死了陈君段四人。”
“是的。”况当说道,“说起来,陈君段的表叔也并不是清清白白。我只是担心,死刑对他来讲,会不会量刑过重。但是,一切都归于了平静。案子告破之后,周围的人必然会更加恐惧别院,能给我和晚霜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一直待在那里呢?”江目灵问道。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晚霜已经一心求死了。”况当悲怆地说道,“她告诉我,她并不想要看到我这样的催魔人,变成一个罪犯,或者罪犯的帮凶。她认为,这次虽然只是杀死了四个有罪之人,但是,这件事也证明了,没有绝对的隐居,也没有真正能克制自己成为卖火柴少女的方法。她不想再继续杀人了,她告诉我,或许上天让她遇到我,是因为我才是唯一一个,能解救她心灵的人。只有我,能够成为那个杀死她的男人。”
“我不知道,晚霜是不是为了我能更好的下手?她告诉我,她早已不再是我所认识的莫晚霜了。”况当继续说道,“若干年前,她服下蘑菇之后,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她发现,自己的面容似乎逐渐开始模糊了,尽管只是自己在镜中觉得模糊,而外人并不知道。不仅如此,她开始有了一些丢失的时间。经常,她会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而自己是怎么来到那里的,她是一点记忆也没有。渐渐地,梦里的自己开始做着,自己并不想要做的事情。她觉得,终有一天,真正的她会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假装帮人实现梦想,却要猎杀凡人的,卖火柴的少女。”
“那我爱上的人,到底是谁呢?”况当疑惑地看着神机师,说道,“一个逐渐变成卖火柴少女的莫晚霜,还是莫晚霜,还是卖火柴的少女呢?我根本没办法,答应杀死晚霜的请求。然而,晚霜却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大意是说,在和我学习催魔术的过程中,她已经掌握了杀死血魔的方法,那就是用银质匕首插入血魔心脏,再将尸体放入棺材,沉入水中。这样一来,在彻底的绝望之后,血魔就会失去生存的意志,自我毁灭了。不仅如此,她已经买好了棺材,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而我,只是要面对剩下的残局罢了。我开始很后悔,为什么要教给她这些催魔术。但是,我不能违背她最后的请求。于是,我买了一辆马车,驮着她的棺材,将她的尸体沉入了太平湖之中。”
“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况当说道,“假朱康放走了莫晚霜。不仅如此,莫晚霜的灵魂似乎已经失去了主宰的能力,她的身体,已经几乎被卖火柴的少女所吞噬了。我的催魔术对于她来讲,根本毫无作用。因为催魔术只能杀死血魔,而不能杀死残虚。”
“但是,这并不是你想要,将我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江目灵提醒道。
“是的,神机师大人。”况当说道,“昨天早上,我已经发现了杨天一的尸体。很多像杨天一这样的人,他们遭遇了同样的事件。卖火柴的少女为他们实现梦想,之后,卖火柴的少女在离开之前,会杀死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个套路,卖火柴的少女们屡试不爽。”
“所以,你怀疑,卖火柴的少女们是一群人。而你的莫晚霜,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江目灵指着周围的人,说道,“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再被卖火柴的少女实现愿望之后,都没有死亡。你认为,莫晚霜复活之后,就成为了只实现愿望不杀人的,卖火柴的少女。而你,想要查明这种现象的真相。最重要的,你想要证明莫晚霜是不杀人的。这样一来,你还能够和莫晚霜双宿双栖,对吗?”
“对!”况当低垂着头,说道,“毕竟,我也做了很多调查。结果发现,卖火柴的少女,竟然会同时出现在两三个人的面前,为他们实现各自的愿望。从时间上来说,我判断在场的几位,还有鲁材应该是遇到了莫晚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