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曾允诺带你去边疆查出沈家被灭门的真相,如今你还想去吗?”过了会儿,赵正问道。
那个时候,沈悦兮说是忽拙做的,赵正对此存有疑议,他想找出此案的真相,让沈悦兮不至于留有心结。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赵正即将迎娶沈悦兮,他并不想再去调查此案,若真的洗脱了忽拙的嫌疑,他只怕沈悦兮会更忘不了忽拙。
“去。”沈悦兮也是愣了会儿,才缓缓吐出这个字。
终究,给沈家所有死去的人一个真相才是重要的吧。
“好,既然如此,便不多耽搁了,等我们大婚之后便动身吧。”赵正想了想,说道。
好。沈悦兮点了点头,“大婚的日子可定了吗?”
“今儿个定了,十月二十九是个好日子。”
沈悦兮在心里算了下,“那还有十多日便是了。”
“是。”
屋子里再度沉默下来,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压抑到情欲都不曾打破僵局。
夜里,沈悦兮在赵正怀里睡着。
赵正却没有睡,他拥着沈悦兮,虽然她实实在在的在他怀里,虽然她即将嫁给他,可是他却觉得她比从前离他越来越远。
之后的日子,赵正依旧在全力追查那几个北胡女人的下落,但是京城里丝毫没有踪迹,那几个负责追查此事的人,每天给赵正传递密函,猜测这几个人大概已经离开了京城。
虽然如此,赵正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过不几日便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怕有意外发生。
沈悦兮和赵和去街市购置物品时,不仅有朗阔贴身跟护,还多加了好几个家丁。每次出门,都是很大的阵仗,沈悦兮也便干脆不出去了,左右该有的都有的。
随着婚期愈来愈近,沈悦兮却愈来愈沉默,她常常陷入恍惚之中,过往与忽拙经历的种种总是猝不及防地跳出来,折磨着她的心。
只有赵正来的时候,沈悦兮才会露出笑容,展露温柔的样子,在赵正怀里化作迷人的妖女,令赵正一次又一次沉沦其中,无法自持。
赵正也明白这一点,因而每次的沉沦之中都带着不可遏制的心痛,越心痛越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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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即将娶沈悦兮为七王妃的消息,合喜也知道了,她愣怔了会儿,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七王爷会娶她,但料不到会娶她做七王妃。”
而后,合喜想到安意如,便起身,“去看看姐姐吧,也不知道她得了这个消息会如何了。”
合喜叩开如意苑的门,先是小声问春丫安意如知道七王爷即将迎娶新王妃的事。
春丫点了点头,脸上是无奈又苦涩的表情。
合喜也暗暗叹息,待走进屋子,看到安意如,合喜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榻上的安意如,头发全都白了,躺在那里,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这是怎么了?”合喜回头问春丫。
“那日,千福院的岳溪姑娘来过之后,第二日王妃的头发便全都白了。”春丫说着,眼眶红了,安意如实在是太可怜了。
“姐姐。”合喜走过去,在榻边坐下,轻声喊了一句。
安意如过了许久,才转动眼珠看了看合喜。
“姐姐,外面阳光甚好,妹妹陪你去外面坐会儿如何?”合喜伸手理了理安意如鬓角凌乱的头发,柔声说道。
安意如没有说话。
合喜伸手将她扶起来,春丫过来帮安意如穿了靴子,又拿来披风,然后和合喜一边一个扶着安意如到了院子里。
“这几日暖和,姐姐没事出来多晒晒太阳,人也会舒展的。”在廊下坐着,合喜对安意如说道。
安意如没有说话,半仰着头,目光空洞地望向远处。
“我以前那样对你,你恨我吗?”过来许久,安意如忽然开口说话了。
合喜愣了愣,笑了,“你我虽然常常斗嘴,但是姐姐你从来没做过真正伤害我的事,我有什么可记恨姐姐的呢?”
“你比我有福气,至少你有倾儿。”安意如又道。
合喜感慨地笑了,“倾儿大了要嫁人的,倒是姐姐,你要好生保重,我们一道儿在这府里变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