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在絮叨和抽泣的声音顿时停止。
整个安静的病房内,只留下仪器偶尔闪动,拉长的滴滴声。
我从未看过那么绝望的鲁娜。
泪光彻底割裂开她的脸,原本明媚的容颜,只剩下苍白,空洞与心死。
我没有办法安慰她,一如我没有办法接受安然的死亡。
安然的死亡给予我极大的警醒,如果我贸然接受鲁娜,并且规划好一个遥远的未来,那么在这个未来崩碎的时候,痛感会尤为大。
鲁娜不跟着我这种招霉运的三阴命格待在一起,她往后有鲁父的庇佑,也遇不见什么大的难题。
既然已经决意要去常州,这里的东西不要的清理,能留用的封存,能用上的带走。
她只是一直在等北地的风吹拂到云梦望城,只是一直在等我而已。
那个木匠就是公输仇,结尾时候被我们打斗惊动导致流产的木匠妻子,就是公输仇的妻子,你的青姨,许青青。
但我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你?
你从小那么敬爱我,但我并不是好人,我犯下大错,大错!
我与他人的妻子私通,现在更是夺走了别人的妻子
我不能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公输家的父子也不会放过知道这件事的人
原谅二叔离开之时肯定会很匆忙,不会告诉你什么东西。
只不过,现在会难过一些.罢了。
小四十似乎很不确定,张着血盆大口一遍遍的嗅着骨灰盒,我摸着它的头,安抚着小四十,轻声道:
“是安然没错。”
那天早起咳出那口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要去望城,带走她。
但这一回,我没有答应。
我原以为这段时间,我已经经历了够多,已经可以做到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因为纸张上的第一句话,就将我镇住——
望城地处云梦,四季如春,被人称为芳城,那里的春天怎么会姗姗来迟呢?
【留白亲启:
二叔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封信,但你看见的时候,我也许正在带着你青姨天南海北的奔逃,也许已经成了公输家父子的手下亡魂。
第二天,我要求医院给我换了病房,一整个春节,直到农历十四,我都待在病房里养伤。
我一愣,立马将内里的东西掏出来,果不其然,内里是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纸,而笔记正是二叔的笔记。
二叔知道自己对不起你,让你承受了这些,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丫头肯定以为二叔是个十成十的好人,善人,侠士对吧?
不是的,我犯下了大错。
二叔只是比你早走了一步,或许还能早些投胎为帅气男人游戏人间.所以没什么好为二叔难过的。
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已经给你发了消息让你回家,可能你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回来。
我从未停留一地超过一月,但我在望城中数月,无数次用纸人去见她,写了无数封的信,也发过无数次的毒誓,想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