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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吃过午饭,李有得也没什么心情再带陈慧四处玩,他也不想担再见到温敬的风险。或许是他误会了,或许慧娘并没有跟温敬约好的,但他不想刨根问底,只因他承担不起真相的代价。若慧娘真没有与温敬约好,或者她成功将他的质问圆过去也就罢了,可若她摊牌要走呢?岂不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炙烤?不如不问。/p
p因此,李有得便以带陈慧去书房看看为理由,与她一起回府。/p
p陈慧对于书房这地方真是垂涎已久,不过先前打算避嫌,因此也没有坚持要来看。可如今是李有得带着她来看,她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作为一个永远十八岁的少女,旺盛的好奇心是她的美好品质!/p
p书房永远有人看守,而在上回的李三彩事件之后,书房的看守更为严格,但那都是对外人,有李有得带着,陈慧自然进得轻松。/p
p书房似乎是一个院子改造的,好几间屋子连在一起共同组成了这规模不算小的书房。陈慧现代的家里也有书房,除了她爸妈的一些专业书籍,便是很多必读名著,再后来多的就是她的各年级课本,单单那些都能放满一书架了。喜欢书的人,光看到满满的书架便觉得心潮澎湃,而与书架上的书都是些什么内容没有太大的关系。/p
p陈慧见李有得将书房门推开,一开始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张造型古朴的大书桌,正对着房门,而书桌后一张配套太师椅,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具。陈慧自觉眼光不够好,但那些应该都是好东西。/p
p李有得走入屋子内,侧过身见陈慧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却并不进来,不禁笑道:“看什么呢?”/p
p“这儿好大。”陈慧应了一声,便也走了进来。/p
p这下,她便看到了这儿的全貌。房门是开在屋子正中间的,此刻左手边是好几排书架,右手边是博古架加一些大件装饰物。这间书房的布置其实挺古怪的,不过李有得的地盘,他说了算。/p
p李有得道:“这可不算大。”/p
p他看了眼靠里位置一道锁住的门,又很快收回视线,指着那一排排书架道:“想看什么随便拿。”/p
p得了李有得的许诺,陈慧忙快步走向书架,先大致地浏览了一遍。这儿有启蒙类的图书,也有一些书名看着很陌生又深奥的书籍。陈慧时不时抽一本出来看看,翻上几页,又放回去。过了会儿,她倚着书架回头看向李有得:“公公,您怎么不过来挑两本?”/p
p李有得原本站在那儿看着陈慧跟小孩似的从这儿走到那儿,闻言一怔,便也走了过去。/p
p陈慧笑道:“公公,这儿并没有《金簪记》那样的书呀?”/p
p李有得瞪她一眼:“看你的书去!”/p
p陈慧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公公,您是不是藏好了不让我看?”/p
p“我这儿没有那样的书!”李有得把陈慧推开,“不想看便出去,别在这儿瞎晃悠。”/p
p陈慧露出一脸不怎么高兴的模样,却也不再多问,只是心里为又调戏了李有得一回而暗暗偷笑。/p
p很快,陈慧找到了一本打发时间用的书,是本诗集。李有得本就没打算找书看,见陈慧选好了,刚要开口,便见陈慧走过来牵着他的手,快步往太师椅上走去,又把他往椅子上一按,自己坐到了他腿上。/p
p李有得:“……”/p
p陈慧把诗集打开,放到李有得面前,轻声笑道:“公公,我不认识这些字,您念给我听吧。”/p
p李有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视线便落在了那书页上。念就念呗,反正他也拒绝不了。/p
p陈慧侧坐在李有得腿上,靠在他胸口,只把手里的诗集摊开,随着李有得的朗诵一页页翻过去,有时候她会看着字听李有得并不显得多独特的声音,有时候她又闭上眼睛,感受着胸膛的震动,整个人好像泡在温泉里似的,舒服得不得了。/p
p陈慧觉得自己的要求也不能算太高,她对山珍海味没有太大需求,只是不能少了吃的,更不能少了肉而已,而在穿的方面,也不用多高档,反正她自己能设计,自己做的还好看又时尚,另外出行她也不要大排场,喜欢低调,金银首饰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外物,有好看的她就戴一下,没有她也不强求,更不会去抢人家的。无论怎样算,她这都应该算没什么野心了吧?/p
p而如今,她唯一的野心就用在了李有得身上。如今再追究“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为什么会喜欢上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只是希望从他这里得到同样的感情回报。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简简单单多美好。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与李有得像是文艺小清新一样念着诗,无人打扰也无人说闲话,她感觉到了一种平平淡淡的幸福。/p
p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这样度过,然后如同她对李有得说过的那样,一起活到老。/p
p陈慧知道李有得晚饭后要走,到后来就没让他再念了,只是抱着他的腰,撒娇说自己要靠着他睡一会儿,他要走的时候再叫她。/p
p李有得也由着她,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才轻轻推醒陈慧,让她先回菊院去,一会儿他过去跟她一起吃饭。陈慧也不是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知道他可能还有些事要办,便在阿二的陪伴下回了。/p
p李有得在书房坐了会儿,小六便被叫了过来。/p
p“这段日子,陈姑娘出门时,你可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李有得一见小六便冷冰冰地问道。他不能冲陈慧发火,甚至不能透出一点端倪,还不能对个下人使脸色么?/p
p“是……”小六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一事,便有些迟疑。关于紫玉的事,陈姑娘也不让他说……/p
p看出小六脸色奇异,李有得冷哼:“小六,你可还记得谁是你的主子?”/p
p小六赶紧噗通一声跪下了:“公公,那天……那天是蒋姑娘和陈姑娘前后脚出门,陈姑娘说好奇蒋姑娘去做什么,便偷偷跟着了。后来蒋姑娘进了家酒楼,陈姑娘与小笤一道去的,小人和小五就在外头等着。”/p
p小笤……/p
p李有得知道自己也不能去问小笤,一旦他问了,除非把小笤问完就弄走,否则慧娘一定会知道。/p
p“她去见了什么人,你也不知情?”李有得道。/p
p小六忙道:“陈姑娘就是跟着蒋姑娘去的,后来小笤来叫我们,我们便去了包间见到了陈姑娘,并没有看到其他人。”/p
p李有得皱眉思索着,慧娘可是在打着跟踪蒋姑娘的旗号见了人?还是说,蒋姑娘也牵涉其中?慧娘问如何脱籍莫非是以此作为蒋姑娘替她隐瞒牵线的交换?/p
p“除此之外,还有呢?”李有得有些烦躁地继续问道,“府里近来可有人溜进来?”/p
p小六忙道:“公公,自从上回出了事后,府里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没人再能偷偷溜进来了!”/p
p他说的出了事,便是有人闯入书房,后来还挟持了陈慧,最后被顾天河干掉了一事。/p
p李有得没再问下去。彻查到底一定能查出个结果来,可后果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既渴望着知道真相,又害怕得知真相,事实上问到这里,他已经有些退缩。他不能再问下去了。/p
p“行了,今后还是跟过去一样,出府后一步不许离开陈姑娘,听到了没有?”李有得严厉道。/p
p小六忙点头如捣蒜:“小人谨记在心!”/p
p李有得似乎有些累了,挥挥手示意小六出去。有那么一个人入了心,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真真是让人无措,可有了那么一个人,在难过烦躁时想起她的笑,她的温柔小意体贴,心里便能涌上无穷的力量,碰到的那些难题仿佛也不算什么了。/p
p他长叹了口气,或许,他迟早有一天会输给王有才。/p
p李有得没过多久便回菊院跟陈慧一起吃过晚饭,随后匆匆回了皇宫,陈慧送李有得离开李府,回到自己屋子时突然觉得有些孤枕难眠。/p
p“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陈慧突然感叹了一句。/p
p小笤好奇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p
p陈慧道:“就是说,你习惯了吃白馒头,再让你吃肉包,就很容易了,但你要是天天吃肉包,有一天突然告诉你,肉包没有了,只有白馒头吃,是不是很难接受?”/p
p小笤用力点头:“姑娘说得对!”她如今跟着陈慧也吃过不少好东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个馒头就能满足的可怜虫了。/p
p陈慧叹道:“晚上睡的时候有人抱着可舒服了,唉,又没了……”/p
p小笤听得满面通红,也不敢接话。/p
p天气越来越冷,而距离一年一次的节日除夕也更近了。期间李有得回了一次,但没有留宿,只是让管家都听陈慧的,有什么需要购买布置的,都由陈慧决定。陈慧自觉没事情做无聊,便勇于接受挑战,管家报告上来的事,她跟管家商量着来,以学习为主。/p
p至于蒋碧涵那边,陈慧也早就让小六他们别再去注意倚竹轩。她不想哪天小六注意紫玉时突然发现了蒋碧涵的情人。/p
p小年这天,宫里赐宴,但因为李有得派人来说过他晚点会回来,陈慧自然打算等他。/p
p才是下午,陈慧突然看着小笤道:“我这身衣裳是不是太素了?”/p
p小笤愣了愣,打量着陈慧的衣裳后笑道:“姑娘穿什么都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