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时代的衣服款式多样，也能充分展现女子的形体，但对于白玘婳来说还是有些不适应，她还是喜欢能将自己的身体遮盖住的衣服，不过……既然是这时代的特色，她也还是要学着习惯。

她扣上了内衣，套了一件一字肩黑色长裙，如墨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她拿起梳妆台上的口红，略微一涂，整个人都显得妖艳动人。

“姐姐，你在家还穿得这么正式？”白年年对于白玘婳的衣品不能苟同，短袖短裤不香吗，为什么一定要穿特制礼服……不过，好看是真好看。

白玘婳没有回答她的话，她醒来不到十日，能接受这样的礼服已经难得，要毫无芥蒂地像白年年这样打扮，还得等些日子。

“大小姐、二小姐，老爷让你们去书房一趟，族长来了。”仆人在门口敲门。

白年年的脸顿时垮了，她最怕见到白家族长，比她爷爷恐怖多了，人特别严肃，还相当古板！

白玘婳看到白年年这幅表情，恍然间看到了白鹇儿时的模样，他也是这般惧怕师傅，总是想着躲避惩罚……

“姐姐？”白年年有些不安地叫了一声，姐姐的眼神好悲伤，好像下一刻就要流出眼泪。

白玘婳回了神，眼睛又变回了那般死寂，她对着白年年说了一句“走吧”。

白年年不敢多问，带着白玘婳就到了书房。

白友年站在书桌旁，神色恭敬，书桌那儿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此刻神情严肃，手死死地握着拐杖，当他看到白玘婳的一瞬间，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白玘婳的面前，“扑通”一声，他跪了下去。

“白家第二百三十二代族长白季拜见老祖宗。”那声音苍老而又激动。

白年年已然被吓傻了，白玘婳低头看着地上的老者，声音淡然：“起吧。”

白友年赶忙将他扶起，心下一阵后怕，得亏当时没有对白玘婳有什么不恭敬行为，不然有的他受的！

“姐姐，你……你是我祖宗？”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住嘴！大不敬！”老者敲了一下拐杖。

白玘婳随意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她低低地说了一句“无妨”，沉默一会儿，又说：“我现在是白年年的姐姐，也得跟着叫白友年一声‘爸’。”

白友年面上一阵尴尬，这辈分乱了，老祖宗喊他“爸”，他……受不起。

白季自然不敢忤逆白玘婳，只能小心询问：“老祖宗要是不满意，我再安排其他身份？”

“不用，暂且先这样。”白玘婳的指尖敲了敲桌子，然后又看向了那老者。

白季沉思了一会儿，让白友年和白年年先出去，他和白玘婳要单独聊聊，白友年和白年年只能识趣地出去。

“爸，这是老古董和老古董的对话？”到了门口，白年年捂着嘴偷笑。

白友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你也是真会捡，把老祖宗捡回家。”

白年年吐了吐舌头，她运气向来不错，那日遇到那群人的时候，她都想好了英雄救美的桥段，不过，后面变成了美女救美女……

书房内的两人听力都很好，即便书房专门做了隔音，也丝毫不影响他们探听外面动静。

“白友年这一旁支惯是散漫，本家孩子断不是如此。”白季面上有些窘迫，他不想老祖宗失望。

白玘婳端坐着，不是很在意旁支还是本家，她沉了声：“如今的术士界如何了？”

白季也收敛心神，他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老祖宗术士界的情况，房间内响起了老者苍老沉稳的声音，说到某些事的时候，又陡然激动愤恨，白玘婳就这么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仿佛这几百年的变化与她无关。

“如今，古老家族中海屹立不倒的，只剩下北家、佟家，近几十年崛起的家族众多，以芮家、玉家为鼎盛，芮家出了一个魂系术士，是年轻一代里望尘莫及的，颇有老祖宗当年……”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芮霖。”白玘婳不在意白季提到当年，她只对芮霖感兴趣。

白季有些意外白玘婳知道芮霖，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强者间的感应，他又说：“是的，当然这些家族里也有其他魂系术士，但都暗中封锁了消息。”就是怕被暗中下手。

白玘婳“嗯”了一声，问：“白年年也是吧，为什么要把她的气运封印起来。”

虽统称为魂系术士，但细分之下还是有很多不同，比如她和芮霖就是天生的战斗型术士，不管是灵气还是身体都远超其他类型魂系术士，白年年属于气运型术士，即便遇到天灾人祸也能化险为夷，甚至可以改变周遭人的必死之命，还有其他的召唤型术士、治疗型术士……

“是，白家崛起的速度太快，根基不稳，怕招来祸事。”白季回道。

白玘婳点了点头，白季这个族长是算是历代里面的佼佼者，白家现在能够挤到第十名，多数是靠白季的才智和手段，“白季，你做得很好。”

白季听到这话，眼角微微湿润，可能是有白鹇的一段记忆，他听到白玘婳的称赞总忍不住更咽。

白玘婳看到白季的神情，心中了然，当年的事情给白鹇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苦，他将这段记忆以继承的形式传了下去，彻底扼杀后代与南家或其他有关家族结亲的可能。

“可有人，犯了规矩？”白玘婳的声音带着点杀气。

“有。”白季咽了咽口水，又说：“近几代都有出现过，无一例外都处置了，只是……子嗣恐有遗漏。”

白玘婳听完微皱眉头，想到自己的后代和仇人的后代有子嗣，她身体里的煞气就抑制不住，没男人了吗，非得找那些人的后代？

“老祖宗，莫生气，莫生气，不是您嫡亲后代。”最多是这一脉的后代。